“那边不说了。”她忽而长抒一口气,“反正日后天各一方,也永无交际了。他可以好好地在云京做他的永定王。”
时年冬,天下安定。太子旻继位,君慈仁心,可堪其任。先皇后白氏封皇太后居慈宁宫,并封一众太妃于静安宫,封皇四子熠永定王,皇六子珏裕和王。
天气渐冷,卫令仪睡得却极浅。她最近一直在做梦,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接踵而至,逼得她喘不过气。
那梦里有的生,有的死,有的称帝,有的为王。可梦境的最后,都是白茫茫的一地雪白。
这一日她一夜无梦,清晨里嗅着房中的草木香悠悠转醒,却是难得的清醒。
门外的人还不知道她今日已然醒来,正在低声西语。
“夫人的情况……着实不大妙。”徐京墨压低的嗓音,神色为难,“按理说她服了药,至少能压制住身中的百虫散之毒。可百虫散之毒本就不致死,真正致死的是烈阳花的香味,两者混合才是最烈的毒性。在下不知夫人在邺城是如何压抑的毒性,但眼下……”
赵西源抿唇不语,他的眼幽深如墨,难辨情绪。
徐京墨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眼下夫人的身体仿佛已到极限,就如同筛子漏斗一般,用了的药全都如流水般全然无用。”
卫令仪睁开眼望着床帐上鸳鸯交颈的纹路,这还是那是成婚时用的旧帐子,眼下花色暗淡,褪去光华。
徐京墨已经走了,赵西源在门前站了片刻,调整过心情才推开门,却见卫令仪衣冠齐整,端端正正地坐在榻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