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冷哼一声,不屑道:“赵西从,你不过是我阿纳克一族的一条狗而已。如果没有我们,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的地步?父亲给你送了那么多的‘军功’,你的回京之路是我阿纳克一族的鲜血铺就的,你现在做了什么呢?你们的皇帝到现在连半个官职都没给你呢。”
赵西从没想到卓雅竟然会当着绯云的面将此事说出来,当下怒气更甚,面上反而冷静了下来:“只要靖国公的位子属于我,云儿就是未来的靖国公夫人,卓雅,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可是你现在连这个位子的边都沾不到,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向我父亲复命吧。”卓雅微笑道,“至于这个女人……”
赵西从下意识离开了绯云一步,便将她暴露在卓雅的目光下。那宛如刀子般冰凉刺骨的眼神让绯云心生恐惧,仿佛下一瞬自己便会死去。
“赵西从,她知道了你和我的事情,如果说出去怎么办?”卓雅笑着道,“我倒是没关系,回了西域,我还是那个西域公主。可是你就不一样了——留在云京私通外敌你是杀头之罪,回到西域办事不利要受万虫噬心之刑。”
她一步步走近他,从发上取下一只金簪放在赵西从的手里,轻轻笑道,“既然是你的女人,就由你来结束吧。”
绯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面上惊恐万分。可那双无人可见的眼睛深处却不见丝毫恐惧,反而只是焦急。那个丫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请来卫令仪救自己一命。
……不然的话,这些消息不知道还能不能传出去了。
卫令仪到的时候,正看到赵西从手中拿着一只蝴蝶金簪,而绯云跪在他的面前,看起来顷刻间便能毙命当场。
“住手!”卫令仪高声道。
琏碧快步上前,趁着赵西从走神的一瞬间,便将他手中的那金簪夺了去。
卓雅阻拦不及,上前了半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琏碧将簪子握在了手里。
“嫂嫂你怎么来了?”卓雅缓步上前,依旧是笑颜如花地道,“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竟为了西园的这点小事麻烦嫂嫂。”
“这可说不得是小事。”卫令仪也回以一笑道,“到底是条人命。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可是国公爷房里的那个绯云罢,不知怎么竟跑来了西园,可真是个不懂事的。”
“嫂嫂说的是,只是这个女人可不仅仅是不懂事。”卓雅皮笑肉不笑地瞧了她一眼,“她既然是兄长房里的人,却爬上了西从的床,此等□□之举实在有违伦理。卓雅想着不好让这么一个人脏了嫂嫂的眼,便擅自做主了,还望嫂嫂恕罪。”
“竟有如此事情?”卫令仪此时才注意到绯云的脸,心中暗道这卓雅行事果然残忍至极,不要人性命偏先毁人容貌,当下厌恶难忍,更不愿与她多说,“不过本王看此女容貌毁成这样,日后倒是再不能勾引二弟了。府中出了此事,本王也难辞其咎。也罢,便让我带了她回去处置,再另向国公爷请罚。”
她又看向卓雅笑道:“卓雅你在府中滥用私刑,此事还需本王将之隐瞒下去,只是这个姬妾,既然是东园的人,本王便带走了。”
卓雅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将绯云放走,只是眼下不好阻拦,当下只得道,“如此便劳烦嫂嫂了。”
等到卫令仪走后,卓雅脸上的笑容微收,看也不看便径自对赵西从道,“赵二爷,你的女人听了我们那么多的事情,却被卫令仪带走了。此事恐怕,还是要你亲自解决。”
赵西从也没想到卫令仪竟然当真会亲自带走绯云,当下也狠下心肠,心中自有决断。
等到第二日鸡鸣之时,卫令仪尚在赵西源身边浅睡,便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
“发生了何事?”她倦倦地道。
却听到赵西源叹了口气道:“绯云死了,是被人一刀致命。”
卫令仪霎时便清醒了,身上起了一身冷汗,心中更是一时间唏嘘不已。
“怪不得,她那时不愿与我多言,却深夜与我约见,想来她早已想到自己会有此结局。”卫令仪叹道,“是我的差错,害她凭白送了性命。”
赵西源到不知道有这么一茬,当下便问:“你昨夜连夜出门,便是去见她?”
“正是。”卫令仪翻了个身,冷声道,“绯云她本是为了报妹妹晴朱之仇,便去勾引赵西从,谁知却发现赵西从与卓雅关系奇怪,昨日更是听到了他们的事情。”当下便与赵西源细细说了。
赵西源心中早有猜疑,眼下倒是并不过于惊讶,反凝神慎重道:“夫人你昨日带走了绯云,只怕那卓雅定然不会放过你,那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