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旻脸色极其难看,他性情忠厚,本就不喜欢赵西源这等嬉皮赖脸的人。若非他现在是令仪的夫君,只怕贺旻连一个正眼都不愿给他。
贺旻不答话,赵西源也不见怪,一面与他说,“微臣听闻皇后娘娘大病,内子担心娘娘病情,深夜入宫,微臣这个夫君也是担心的很,擅自入宫,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你身为外男却擅闯坤宁宫,按理说其罪当诛。只是——”贺旻看他仪容不整的邋遢模样,眼中担忧更不似作假,心道看在他是担心令仪的面子上,且放他一马,“看在你是为嘉临王而来,其意真切,本宫若是降罪与你,只怕母后还要怪本宫鲁莽。”这话竟是将此时轻轻带过的意思。
赵西源只道贺旻与自己亲近,故而不过寥寥一句话,既将自己被捉入宫的实情巧辩称了因忧心皇后主动入宫,又透露出对自己的担忧,安了贺旻的心。卫令仪眉梢微挑,只道这靖国公嘴皮子上的功夫,果然非同小可。
果然赵西源的脸上便多了几分真切的意味,“多谢太子殿下,体谅。还不知皇后娘娘如何了?”这句话却是问她的。
卫令仪只得答道,“眼下已经醒了,虽然体内毒根深种难以拔除,但终归是保住了性命。”
“如此便好,”赵西源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神情,“如此,夫人安心,为夫也就安心了。”
此话一出,卫令仪瞥了他一眼,正对上赵西源状似无意般看过来的眼。那目光凶险,难以言喻。卫令仪的余光自贺旻脸上扫过,果然见他神色不大好看,却因为一旁还有沈静姝在,发作不得。
这厢天色大亮,宫中皇后之事也告一段落,卫令仪来时乘的是皇室的软轿,并未乘自家轿子前来,因此值得与赵西源同乘一轿。
好在赵西源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卫令仪只入了轿内便嗅到一阵清新的气味,倒不是想想中那些世家公子常用的熏香之类。
赵西源本就擅长察言观色,见卫令仪脸上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低声一笑,“我知道夫人不喜那些香薰,夫人平日里都是以花朵熏染,可为夫一介男子,总是不好用这些的。昨日夫人走后,便命人取了最新鲜的果子放进轿中,果然讨了夫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