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
降谷零睁开眼睛,摁住胸口开始大口地喘息,像一只被丢在岸上的鱼一样剧烈地颤抖和挣扎了起来。
“zero!”
守在他床的边诸伏景光——降谷零的童年挚友,亦是如今他的从者,立刻伸手将他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降谷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依靠着他用力地干呕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生理性的泪水和冷汗已经糊了一脸。
“zero……”诸伏景光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发小,从床头柜上为他扯出几张卫生纸递过去,看降谷零草草抹掉脸上的泪水,?“又做那个梦了吗?”
“……啊。”降谷零被他扶住,?终于调整好了呼吸之后,?才缓慢地回答道,“梦到他们——质问我,为什么我没有死……为什么我不用受到惩罚……”
那些,曾经死在波本手下的人们,?那些曾经因为他的见死不救,或是推波助澜而死去的无辜的人们……
他们在黑暗中对自己吐出怨恨无比的话语。
“然后,我又看见了他——”
“波本。”
诸伏景光看着被噩梦困扰多日的发小心痛不已,但也只能苍白地安慰道:“zero,都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啊啊……我知道。”降谷零闭上眼,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我知道。”
这样的道理谁不知道呢?但想要真正放那些事过去,又哪里是这么一句话的事情。
哪怕目的再正义,哪怕他从来没有遗忘过初心,但已经做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消失的,
诸伏景光想要再安慰几句,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叹息一声:“再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嗯。”降谷零躺倒回床铺里,抬手挡住眼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