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但依旧没作声。
“先生曾经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现在一切可为,为何要因为往事而顾虑重重。”
“你说道阻且长,但在我看来,行则将至。”
“如果凭先生一人走不到终点,那且允我传承先生的意志与追求,替先生走完这最后一程。”
寂静无声。
只有深秋的风呜呜穿堂而过,卷落枝头上寥寥无几的梧桐树叶,让它无枝可依,在空中来回飘荡旋转,最后慢慢落回到地上。
陆钦微微闭上眼。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过往的一幕幕景象。
那些动荡的、颠沛的又荡气回肠的岁月,全部在他眼前浮现。
再睁开眼睛时,陆钦忍不住抬起身侧的手。
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布满皱纹,不像少年时那样白皙而有力。
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
——这句话,实在是他再贴切不过的写照。
陆钦的视线落在衡玉身上。
这么小这么稚嫩的孩子,糯声糯气说着霸道酣畅的话语,问他为什么不再勇敢迈出一回。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