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的功夫,邓谦文就连起床都有些困难了。
北平大学开学当天,衡玉推着邓谦文去到大学见北平大学现任校长。在办公室里,邓谦文出声请辞。
校长和邓谦文是多年好友,看到他只是过了个年的功夫,身体就衰弱到这种程度,眼睛里顿时一阵湿热,“怎么就……怎么就虚弱到要请辞了。你可是担任了二十年的院长,资历比我都深。突然请辞,我怕那帮学生会闹翻天的。”
校长提议,“不然这样,你先回家好好养一段时间病,反正最近文学院也没什么要紧事,等你养好了身体再回来,别说什么请辞。”
但邓谦文心意已决,“院长一职很重要,我如果不请辞,一则担心学生出了什么事我不能及时处理,二则没办法静心养病。”
校长又劝了几下,瞧着邓谦文心意已决,他终于点头,却又道:“再给同学们上最后一节课吧。”
邓谦文叹,“好。”
他轻轻别过头,“我也舍不得那些学生。”
——
能容纳下五百人的大礼堂今天坐满了人,台阶旁、楼梯旁都站满了人,从台上往下看去,只觉得整个北平大学文学院的学生都来了,一股脑挤在这个小小大礼堂里。
很拥挤,挤到连转个身都艰难。
但没有人抱怨。
这些穿着中山装或是蓝色裙子的学生们安安静静或坐或站,等着接下来这场特殊讲座的开始。
很快,大门出现人影,先进来的是几个老教授和校长,而文学院院长邓谦文,是被衡玉推着进来的。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苍白,膝盖上盖着一条毛巾。
明明已入四月,北平的气温开始回暖,但他还穿着冬天的衣服,整个人瘦削到,一阵风吹过来都要担心会把他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