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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的家庭关系并不复杂,她有一个开面粉厂的父亲,一个正在军队担任要职的大哥,一个在北平大学上学、性情有些吊儿郎当的二哥,还有一个自幼缠足、前段时间被登报退婚的大姐。

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就病逝了,父亲季君浩和母亲感情极深,身边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在母亲去世后也没有另娶。

等衡玉再醒过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的意识还有些没回拢,往旁边打量时,瞧见阴影里似乎坐着个人,大概是因为身体难受,他坐得有些歪歪斜斜,就着外面微弱的光在读报纸。

照顾着有个病人在休息,翻动报纸的声音微不可闻。

“二哥?”衡玉沙哑着嗓子道。

季复礼听到衡玉的声音,连忙把手上的报纸放下,想要站起来,但动作有些大扯到了伤口。

他暗暗咧了咧嘴,不得不放缓动作走到衡玉面前,动作极轻将她扶起来,“还难受吗?”

把手搭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确定已经不烧了,季复礼才松了口气,歉声道:“玉儿对不起,是二哥错了。”

明知道大姐刚被登报退婚,小妹身体又素来不好,家里如今正是乱糟糟的,他也不得安生,跑去当学生领头人游行示威,还被抓进巡捕房里,要父亲去巡捕房疏通关系把他放出来。

衡玉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她给自己探了探脉,脉象虚弱,分明是早夭之相,能活到现在都是家里人精养着。

也难怪她爹会这么生二哥的气。

衡玉轻声道:“你被爹教训一顿,全都是自己活该。”

季复礼想了想自己刚上完药的后背,苦笑道:“是。”

他被关在巡捕房两天了,今天早上被管家接回来,刚一进门他爹就让他跪下,说要家法伺候。季复礼对此十分不服,和他爹争吵几句,还是后来才从陈嫂那里得知,因为他的缘故小妹被吓得犯了旧疾,当下季复礼就乖乖垂下眼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