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厂房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外面六七个人披着雨衣,举着雨伞,几乎是涌了进来,甚至手里还拎着手电筒,几道光柱在厂房内乱晃,掠过陈泰的双眼。

陈泰用手挡了一下光柱:“不用照了,这里就我一个人。”

“阿泰,好久不见。”一个声音响起来,随着声音响起,前面的人群让开,这个人影最后走进了厂房内。

陈泰拎起一个用来清洗柴油机时盛放柴油的小号柴油桶,朝着厂房内地槽丢去,随后低头从木人桩旁边的桌上拿起香烟,划着火柴点燃,把火柴朝着地槽里弹了过去!

“腾!”的一声,地槽内的柴油随着火柴落入,腾然而起,熊熊燃烧起来,霎时间冒着黑烟的黄亮火焰,照亮整个空旷的厂房,为厂房内所有的人,包括滴落的雨水,都涂上了一抹飘忽的黄色。

来人放下雨帽,露出来的是和洪顺汗巾青那张同样年轻的脸。

“青哥,晚上好,我当是谁,下这么大的雨还来找我麻烦。”陈泰看清楚来人是汗巾青之后,嘴角朝上稍稍翘了一下,算是回应给汗巾青一个微笑。

汗巾青甩掉雨衣,绕过正中燃烧的地槽,朝着陈泰走进,打量着四周:“找你很难找,阿泰,何苦让自己这么难堪?”

“你该不会是跑来特意跟我讲,想让我转拜码头这种事吧?我可拿你当好兄弟,不中听的话还是不要讲了,免得坏了交情。”陈泰咬着香烟,转身继续打拳。

“不是,是想来打听个人。”汗巾青走到陈泰的对面,双手抱住木人桩,用双臂感受着陈泰打在木人桩上的力道,同时开口问道:“聪哥死了,你还是不是和字头的人?”

陈泰停下拳头,侧过脸看向汗巾青:“有人找你麻烦?你想我帮你忙?没问题?”

“不是有人找我的麻烦,阿泰。”汗巾青笑了一下,看看远处的人,又看向陈泰:“你还没告诉我,你还是不是和字头的兄弟?”

陈泰顺着汗巾青的目光朝远处看看,又看看汗巾青:“怎么?要不要我背两句诗,让你验验我的宝印?”

“你承认自己是就好,我想打听个人,咸鱼拴你认识吗?”汗巾青对陈泰问道:“曾经在老福,后来死在了太和街。”

“你都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打听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