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片幸运的红叶飘落在你的洁白裙摆上时,我觉得那一幕鲜妍又温暖,就像你在圣诞冬青花环下拆礼物时的甜美笑容。

阿黛勒,我那时就想送你一架钢琴作为礼物了。

因为你无意中提到过,你弹奏过很多架钢琴,在法国,在桑菲尔德,在海伯里,在学校,在里约子爵府,以及在许多熟人的家中。

可我却忽然发现,那些承载了你心中悲喜情感的动人乐章,从未在只属于你自己的琴键上流淌出来。

你谈起学琴的经历时,眼神轻快坦然,充满热爱,我却有些莫名的难过。

我想,凭什么呢?无论是范莱尔小姐还是坎贝尔小姐,她们技艺平平、怠于练习又缺少天赋,可她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漂亮钢琴。

当她们在我面前弹奏出充满匠气又不流畅的音符时,我是那么强烈地希望,我可以送你一架这世上最好的钢琴!

可惜,我知道,我不能送你那么贵重的礼物,你也不会接受。

于是,这个愿望便一直搁浅在我的心湖深处,甚至于,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年少时的意难平。

直到前些天,我从你的来信中得知,弗兰克·丘吉尔送给了简·费尔法克斯一架钢琴(呵,连简·费尔法克斯都可以拥有自己的钢琴了,我真替那架钢琴感到遗憾。),在读到那几行字的瞬间,我再次想起了某个从来不曾消散的念想。

阿黛勒姐姐,我感到不满,我觉得不公,我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一切,你也值得最好的一切。

因此……我就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的情况下,冒失地送出了这份早就想要送出的礼物。并且……还编造了一个你无法当众退回礼物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