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脏。”丰峻想要阻止她。
“无所谓了。”何如月看看身后的矮墙,甩了甩头,将额前的刘海甩到后头,“一开始我还想,这墙是民宅的?还是城墙的?应该是城墙原有的吧,民宅借它作了自己的矮墙。可是现在想,是谁的也不重要了,无所谓。”
丰峻也靠到了矮墙上:“我经常会来。这幢民宅就像一个时空隧道,当我在一个世界感到困惑了,我就穿过它,来另一个世界看看。”
何如月心中一动,觉得丰峻这话似乎在说自己。
但她没有接。她怕自己说漏了嘴。
“你说,陈新生也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吗?我曾经跟陈小蝶说,她妈妈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又要跟她说,她爸爸也去了另一个世界。”
丰峻道:“去哪个世界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在哪个世界,我们都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存。”
“你想要什么方式?”何如月突然问。
丰峻望着脚下浩荡而去的河水,眼中有着奇异的光芒:“我要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方式。即便投生到河水中,也要做这河水中最勇猛的蛟龙。”
刹那间,何如月几乎就信了他的话。
这男人似乎可以。
他真的像是一条沉默的蛟龙,在吴柴厂这池静水中,掀起翻江倒海的声势。
“你做到了。”何如月喃喃的,“起码在奖金改革上你做到了。”
丰峻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我还会做到更多。何如月,你也是。”
“我?”何如月反问。
“你也有抱负,对吧?”丰峻道。
何如月笑了:“当然有抱负。是个人就有愿望,何况我还是何总工和刘站长的女儿,可能厂里的人,对我的期望会更高。”
“不,你并不在乎厂里的人怎么看你。你有你自己的抱负。”
丰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何如月,我们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