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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内,何如月接待了来申请补助的贫困大学生;骂走了死乞白赖要混长病假的社会小混混;安抚了觉得自己受到迫害的前任工程师;安顿了遭受家暴的车间女职工……

直到把这个被捉奸在床的车队老司机镇住,何如月才终于喘了口气。

想到早上父亲在电话里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何如月突然理解了他。

原身父母都是中吴柴油机厂的退休职工,父亲何舒桓曾是总工程师,母亲刘剑虹曾是保健站站长,原身算是他们“老来得女”,从小宠爱非常。虽然这个年代生活清苦,原身倒也是蜜罐里泡大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人也懦弱斯文。

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搞得定这些鸡飞狗跳的琐事。难怪何总工百般放心不下。

何如月头大之余甚至有点庆幸,亏得自己穿越了过来,不然今天原身只怕要坐在地上哭鼻子。

这些职工原来这么难搞、这么会吵吵,这么胡搅蛮缠乱七八糟。

饶是何如月号称“街道调解小能手”都感觉口干舌燥啊。

靠墙的桌子上有两只热水瓶。她走过去,提起热水瓶晃一晃,一滴水都没有。

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打水了。

何如月深深地怀疑,工会副主席是故意开溜的,他知道这一摊子全是烂事,根本不想管。可本姑娘也是初来乍到啊,连这八十年代的门道还没摸清呢,又是头天上班……

副主席同志,你也太狠心了吧。

何如月叹息一声,一手拎了一个热水瓶,打算去打水。

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只听走廊上一阵号啕大哭,由远而近。何如月还没反应过来,门口“扑通”跪下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