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印象深,并不是因为那300块钱不少,只是觉得,员工无过错的被人扇一耳光,只是补偿几百块了事,这未免太懦弱了些。

不能把对方抓起来?不能要求高额的精神赔偿?

但刚才跟集团法务部打过电话之后,她才知道,在国内,因此把对方抓起来,要求高额的赔偿……那都不现实。

对一般的公司来说,能因为这样的事,对员工进行物质上的补偿,已经是很不错的做法。

律师们还举过例子,空姐,算是服务业里很高端的那一拨,但这两年,空姐被扇耳光的事,也不是没有。

最后的结果呢?好些航空公司并没有对打人者采取什么措施,反倒是对被打的空姐进行了处理。

虽然律师们也说,这样的事情,不具有对比性,但金翎清楚,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之后,这是国内公司普遍会采取的处理措施。

她清楚有佳当初的制度,可以说完全出自冯一平之手,她也看到,后来那几次金额的向上调整,同样是出自冯一平的提议,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记着这一条,由此可见他对类似事情的态度。

所以,他想做些什么,哪是自己拦得住的?

她猜得一点都没错,戛纳,冯一平挂了金翎的电话,反手就给赵茉打了过去。

……

西北。

活了半辈子,一直与世无争,但觉得自己混得也算是过得去的老邵,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窝囊。

这也是我们很多老百姓的常态,不管是最开始,是无奈的知足常乐,还是主动的知足常乐,到最后,知足常乐,随波逐流都成了本能,觉得自己就算比上不足,至少会比下有余,其实还算不错。

和相熟的人在一起时,甚至会以自己“草民”的身份为乐,为傲。

只有遇到类似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猛然觉得自己有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