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几个中年妇女围过去,一个说,“老罗,你看看,我们这整理得还不错吧。”

另一个马上接口,“不是我们自夸,这里收拾得,绝对比假日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到位。”

“是啊,那些服务员是为了工作收拾,我们这些长辈,可是一直怀着祝福的心思来收拾。”

最后一位就说,“看看吧老罗,看还有哪不满意的,我们再返工,对了,刚刚听你说有人不来了,是哪家的不来了?这么重要的事,他们怎么不能过来帮帮手呢?”

前三句半是铺垫,也是表功,这最后不经意中带着愤怒的半句,才是重点。

有了前面的铺垫和表功,这最后的半句杀伤力,就好比单个的炸弹和集束炸弹一样,有了本质的区别。

“这个……那个……”平常以学者自居,凡事总能说个一二三出来的罗父,就这样一下子被几个他平常不太瞧得上眼的长舌妇,给死死的抵在墙上,这这那那的老半天,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们为什么是文明古国?这些浸润在日常生活中的语言艺术,就很能说明问题。

这些话,虽然带着烟火气吧,但论起艺术性,不比把语言当作武器的外交官差。

罗母从二楼咋咋呼呼的走下来,“都不错,真都挺好的,谢谢大家啊。”

她风风火火的走到老伴那里,“佳佳给刚给我打电话,说一平一出机场,就被省里的领导们接走了,今晚真不能过来。”

“不过,他跟小维说过,让小维代他谢谢大家,让小维代他请大家吃饭。”

她轻轻松松的把老伴解救出来,自己这个老伴啊,在面对这样的事时,总是不能抓住重点。

这些突然就亲热起来的或近或远的亲戚朋友——但他们现在也挺喜欢这样的亲热,挺享受这样的恭维,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家现在跟冯一平的关系?

但是自己家都不能联系上冯一平,随便说上几句,不管是说他晚上要来还是不来,他们这些人,难道还有机会去核实不成?

“那一定是在假日酒店吧?”确实,围着罗父的那几个人,还真的接受了罗母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