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一般居民,绝没有时间、精力、兴致和财力,来研发这样的产品,还是他们那样有钱又有闲,又追求享受,还可能会对细节在意到有病一般的吹毛求疵的地步的艺术家,才会有这样的原动力。”

“你总是能说出自己的一番道理来,而且听上去还挺有道理,”潘时敏笑着对冯一平说,“另外,别以为我没听出你话里对我的挖苦来。”

“哪有?怎么会?你绝对想多了。”冯一平连忙摆手。

他看着周围说,“说真的,如果说你喜欢速溶咖啡,那才不正常呢。”

他们这次见面,算是在潘时敏家里。

之所以说算是,因为她这个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庄园。

不单是说面积很大,而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庄园,有山有水还有田的那种,和美国的那些有钱人的农场是一个意思。

当然,和美国佬那些粗犷狂放自然的农场相比,她这个庄园,就要细腻内敛雅致很多,整体看起来,很有些江南园林的韵味。

此时正值秋收季节,空气中,有农民出身的冯一平熟悉的瓜果飘香。

虽然潘时敏说这地方是她朋友的,但就看她对这一套制作咖啡的器具这么宝贝,你就会明白,至少在目前,她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

“城会玩”真不是说说而已,在这个大家都挤破了头朝城里钻的年头,她却玩这样的庄园,这绝不是怀念,而是因为一直就没过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才心生向往——这绝对也是她底蕴的一种。

“你看看,”潘时敏总算拿着盛粉器来让他看磨出来的咖啡粉,“无论是粗细还是均匀度,都直逼顶级电磨,但咖啡粉颗粒这分明的棱角,就是连电磨都做不到。”

“你闻闻,是不是有种香气直冲脑门的感觉?”

冯一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对,真的。”

“那就请冯总移步室外,我马上就好。”

冯一平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马上走到室外植着草坪的院子里,沐浴在仲秋灿烂的阳光下。

过了十多分钟,潘时敏才端着一个大托盘走出来,除了那两杯来之不易的咖啡,还有面包,颜色鲜艳的马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