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都是树枝小刺的,一不小心就被划一道口子的!外祖父外祖母喜欢银钱就算啦,怎么娘你也这般?非要我去山上采摘山货?那是农家丫头才干的活儿!我的裙子都被它们够破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脸也能被划破相!”
齐婉兰很清楚自己姓齐不姓傅,毕竟这边改姓是不好改的,除非她娘改嫁,她才能改姓,不然傅家这边的宗族是不认他们的,因为她娘也不是入赘的,孩子哪里能姓傅?
所以外祖父外祖母也没把他们当成亲孙儿那么疼着的,到底隔一层,心里想着的也都是利益,光知道要钱。
齐婉兰觉得自己绣活还不错,赚的虽然没有现在捡山货多,但是她可以继续磨练技术,往后绣技会越来越好的。
到那时候,她的绣品就值钱了,可惜她外祖父母们都不懂!只知道目前山货价格高,就让她一直跟着上山!
齐婉兰都快烦死了,这会儿傅如玉还催促她,可不就炸了,她气呼呼的,还直跺脚,一想到要上山就烦躁得不行,又觉得委屈,现在连自己娘亲都不帮着自己。
“你还让我去嫁伯舟哥呢,人家都不搭理我的,我连他的面都碰不上,他只喜欢他屋里边的那些弟弟妹妹,一点都不喜欢我,连我想跟他房里的弟弟妹妹们拉近关系,人家都不稀罕我的,看不上我,连弟弟们都让我别热脸贴冷屁股的,可把我给臊的,我图什么呢?”
齐婉兰委委屈屈一阵哭诉,眼眶红红的,一直揉着眼睛,瘪着嘴,她觉得自己可可怜了,还得一直干粗活,以后手都糙啦,谁还乐意娶自己的呢?她可害怕了。
傅如玉没想到自己闺女反应那么大,连忙就将她拉近,搂在怀里细细哄到:“乖宝哟,你怎么能这么想的?娘什么时候不疼你的?我可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啊”
她先哄着说两句,又继续解释说到:“我让你看着你俩弟弟还不是因为他们俩太死心眼了,再说你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俩,心里肯定觉得哪样挣钱让你去做哪样的。”
傅如玉轻声哄着,又给可怜巴巴的闺女抹掉眼泪,笑着说道:“瞧瞧你这哭的,给委屈坏了,眼下辛苦也是暂时的,你那俩弟弟懂事,晓得咱们回来立不住脚,才这样死命卖力气,为的还不是让咱们娘几能安生住下来?”
“你瞧瞧你弟弟们是不是很心疼咱们?都不叫苦的呢,娘看着就心疼啊,你和你俩弟弟都是娘的心肝宝,娘怎么可能不在乎?再说你那外祖父外祖母都让你们这些孩子去了,娘还能拘着你,不让你去啊?那不得出乱子?”
傅如玉苦口婆心地说着,齐婉兰总算是稍微那么平息下来,也知道她娘说的对,这也不是她们娘几个能决定的。
整个家里谁敢抵抗二老?除非你不在这个家里住着。
可如今外头也并没有那么太平,他们娘几个必须要有个地方落脚,这边再不济,那也是自己的亲人,总归好些。
齐婉兰也就逐渐想通了,心里勉强接受需要靠劳动力换取安稳的居住环境,所以选择忍耐下来,毕竟她娘说的对,那俩傻弟弟,年纪那么小,都开始有担当了。
傅如玉瞧见闺女不再撅嘴,眼泪也没掉下来,才松口气,旋即又开始洗脑和哄说,“至于你那伯舟表哥,这事儿急不来,他房里那几个小的,都是你五舅外边的恩人的孩子,带着人情的,伯舟那孩子看着也正经,肯定要还人情,对待那几个孩子甭提多上心了。”
她最近也将这陌生的侄儿看在眼里,对他房里的那仨小的,的确很上心,别提多护着了,都晓得不能动他们。
傅如玉又借着跟闺女说道:“他那也是还没开窍呢,不晓得这些,更不知道咱们的心思,可这样更好,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就离咱们远远的,你就且稳着点来,咱们不着急,先再他面前多转转,嘴甜些,混个眼熟先。”
她瞧见这个侄儿对其他房里的孩子们也不怎么亲近就知道性子挺冷的,但是读书人都这样,孤傲些更是正常。
齐婉兰则是觉得别扭,但是想想他那好看的脸蛋,眉目如画,身材高挑,就连普普通通的衣裳他穿都好看几十倍,她瞬间又觉得不是不能忍耐他的冷淡的呢。
傅如玉仔细留意着闺女的情绪,见她开始放松眉头才又笑着逗她道:“娘给你仔细掰扯清楚,你是不是就清楚多了?瞧瞧你那伯舟表哥俊的哟,和他爹当年不相上下,各有各的俊法,学识又好,往后别提多少人盯着了”
她们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同住一个屋檐下,往后拉近关系的机会还能少?所以傅如玉压根就不担心这些问题。
齐婉兰倒是还有些顾及,她又抬头对着自己娘亲说道:“可伯舟哥哥跟他房里的弟弟妹妹关系那么好,又不是亲的,万一他们长大了在一块了呢?这可怎么办?”
她心想现在的傅伯舟对待他们原本就比对自己好了,其实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还比自己跟他更亲近呢。
齐婉兰对这位表哥对待他们那么亲近,对自己那么疏离的事情很较劲儿,觉得心里就是不舒服,不得劲儿。
傅如玉一听,旋即就笑开来,掩着嘴娇笑起来,难得被逗乐:“瞧你人小小的,娘还当你也没怎么开窍呢,倒是会吃醋了,放心好了,瞧瞧我们家兰儿漂亮的,往后长开了更漂亮,你是不晓得自己多么漂亮么?”
她说着就给闺女整理一下头发,又眼神温柔地替她整理衣袖,“也就是你表哥没开窍,等他开窍了,你再去他眼前晃晃,指不定得勾得他心里想三天,就他房里那俩小丫头能撑什么事儿?那模样丑的跟难民似的”
傅如玉对于自己的颜值很自信,对于自己闭月羞花的闺女更是自信,她都能看到自己闺女长大后多么漂亮了。
要不是担心闺女高嫁受委屈,大户人家后宅又乱,她觉得自己侄儿都配不上她闺女,她闺女完全能高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