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生啧啧称好,摆弄了片刻,便要将刀拔出鞘来。
却不想手腕被擒住了,一抬头,便见卫瓒面如寒霜,声音里都结了冰碴似的。
“他这把刀利,你小心伤了手。”
说着,手下一个用力。
那文生一个吃痛,那刀便“铛啷啷”落了地。
那文生显然有几分怕他,见他这般,喊了一声“小侯爷”,便匆忙忙敛起袖子跑了。
卫瓒冷冷瞧了沈鸢半晌。
将那一小罐梨汤放在桌上,却是俯身将那刀捡了起来。
在手中攥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放回沈鸢桌上,低声道:“你怎么什么都让人碰?”
沈鸢却蓦地笑了一声。
这一天过去,沈鸢头一次笑得这般愉悦轻快,与见那文生时的笑截然不同,连喝梨汤时都没有这时笑得轻松。
卫瓒说:“你笑什么。”
沈鸢笑着瞧了他半晌,没说话,却是拿起了那把纸刀。
沈鸢用不得剑,手上无需用力的花哨却半点不差,修长葱白的手指把玩着木质的刀身,转了几转。
半晌,握住了刀鞘,用刀柄轻轻挑了挑他的下巴。
冰冷的刀柄,逗弄似的在他下颌点了点,与沈鸢眼底的笑意如出一辙。
沈鸢说:“喜欢就送你了。”
“算是……”
“让我高兴的谢礼。”
对于沈鸢的念头,卫瓒有时看得清,有时又摸不透,只是很清楚,一切都因为是他。
沈鸢不会这样对待别人,只会这样对待他。
那柄刀静静悬在半空。
他没伸手去接,沈鸢便调笑似的说:“不要?我送别人了?”
卫瓒闻言几分恼火,将那刀一把夺过。攥在手中,却是说不出的烦躁。
沈鸢这才慢慢收回了手,又依偎回了那熏炉边儿上。
才刚刚初秋,他已经开始有些怕冷了。
卫瓒坐在他身侧,低着头看着那刀半晌,冷声问:“那人来找了你几次?”
沈鸢说:“三五次吧。”
他说:“次次都是问书?”
沈鸢说:“次次都是问书。”
他问:“叫什么名字。”
沈鸢轻轻笑了一声,说:“记不得,不是很熟。”
这一声笑得愉快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