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出去让别人看,亏这小病秧子想得出来。
整个房间都变得热气腾腾,沈鸢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鸢到底是君子行径,直起身来,却是几分狼狈道:“……那我出去。”
卫瓒忍着笑,看沈鸢目不斜视起身,小心翼翼想从他床上绕下去,却反被他抓住了手。
卫瓒说:“其实不出去也成,我这人不怎么害臊。”
沈鸢冷笑说:“我替你害臊。”
卫瓒笑了一声,仍是不放。
沈鸢拧着眉,强作镇定瞧他:“你还要做什么?”
卫瓒却瞧了沈鸢半晌,起身,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就是……讨个想头。”
沈鸢的手,刹那捉紧了床单。
卫瓒说:“披上衣裳再出去,这时候还有些露水,别着了凉了。”
沈鸢故作平淡应了一声,匆忙在绢纱的寝衣外头,又披上了一件薄薄的袍。
他不想显得自己仓皇,便尽量穿得慢条斯理,一丝不乱,甚至没忘记系上衣带。
关上门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瞧了一眼。
隔着床上的重重纱幔,他正对上卫瓒的眼睛。
已在背后审视了他许久的、侵略了他许久的眼睛,含着恶劣笑意的眼睛。
他听见卫瓒急促地笑了一声。
沈鸢感受到了被压抑着的欲望的气息。
是与他身上所缠绕的,终年寡淡苦涩的药香所截然相反的气息。
热烈的,凶野的,恣意纵情的。
令人心乱如麻的。
他面无表情关上了门,把一切都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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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午回到松风院儿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瞧出沈鸢的懊恼来。
一张脸黑黑红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兵书。
照霜端了饭食进去,却也是头不抬眼不挣地,低着头说,放着吧。
照霜便道:“午时端来的点心还没吃。”
沈鸢嘀咕说:“不吃了。”
那生着一股子闷气的模样,也不晓得是在跟谁较劲。
照霜见了便轻轻走过来,一瞬不瞬地瞧着他。
这就是要跟他说话了。
沈鸢放下书,叹了口气。
照霜问他:“可是义子的事没答应,侯夫人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