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谎戳破了,却是他这蠢货,真的动了心思。
这般想来想去,不知为何,就又绕到了卫瓒的身上。
沈鸢趴在桌上,懊丧得几乎要将袖口的刺绣给拽脱了线了。
半晌抿了抿嘴唇,道:“照霜,我又困了,再睡一会儿吧。”
“若是有沈家的人找上门儿来,便说我不见,给挡回去。”
照霜应了声好,却是忍不住笑。
睡就睡,做什么睡得气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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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在屋里头小憩了片刻,再醒来时,听见外头似有人声。
只推开一个窗缝去瞧,便见着外头的院里站了足有二十余人。
他细细去看,似乎皆是侯府家将仆役,个个儿铁面无私,浑身煞气。
左边儿几个沈府少爷正不知为什么,端着几个冰盆,腰酸手软。
右边儿沈老爷正将一摞又一摞的书吃力地抬了来。
为首的人大马金刀一坐,慢悠悠笑说:“你既非要人回来住着,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沈哥哥在侯府娇生惯养的,冷不得,热不得,没书了也不成。”
“横不能一回了家,便让你们给磋磨坏了吧。”
那沈老爷还想卖个笑,说:“小侯爷哪儿的话……”
却是卫瓒不耐烦打断了,对那端着冰盆的少爷说:“冰盆再抬一抬。”
卫瓒说话含着几分笑意和胁迫,只慢悠悠道:“端得低了,冷气走不到上头。”
“这端的高了呢,又容易把沈折春冻着。”
“你抖什么,我还能让我身后这些人揍你么?”
沈鸢:“……”
他本想把人打发走了就算了,却见这门口一片荒唐。
才不得不推开门,那位靖安侯府的小侯爷,正大模大样坐在他门口。
金绣紫衣,玉簪宝石,罕见打扮得这般潇洒尊贵,却是抱胸而坐,笑意中透着几分危险,将沈家这些人戏耍得团团转。
他倒想起晋桉说的来了。
早几年京中的混世魔王,小侯爷卫瓒。
他第一次来京中瞧见卫瓒。
便是这几分兴味,几分傲慢的模样。
坐在墙上,肆无忌惮抱着胸打量他。
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似是考量,他配不配得上一声“沈哥哥”。
谁承想他们会成今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