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卫瓒将手头的一应事务都嘱咐交接得差不多,总算是赶上了国子学放假的时候。
只是沈鸢自打来了京城,头一回出远门儿,侯夫人给他打点的行装已到了夸张的地步。
笔墨纸砚茶水点心自不必说,熏香驱虫,纱帐防蚊,常用的药都配好了包好了一样样装起来,锦缎被褥也是用惯的,煎药的炉子,行路的行灯,遮阳防雨的油纸伞……
这次算得上是远游,便连知雪和照霜也跟着走,林林总总,光是装车就装了好半天。
卫瓒却是一匹骏马,一身白衣轻薄,除去马上一杆枪,一个包袱,再无他物。
包袱往随风怀里一扔,便驰马跟昭明堂众人你追我赶,恣意游荡。
让沈鸢隔着帘看了好半天。
越看越气闷,最后见卫瓒回头瞧自己,索性帘子一放,眼不见为净。
倒是后头,晋桉握着缰绳笑道:“沈折春的两个侍女实在好看,穿的衣裳好,戴的花儿也好,等落了脚,我非得问问她们是怎么配的不可。”
旁边唐南星大大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敢出门带侍女,我娘非揍我不可,我妹妹出门都没他讲究,连驾车的都是个姑娘。”
晋桉道:“先头卫二刚刚修理过你,让你少生是非,你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唐南星气急了,说:“我不是生是非,我是……”
却忽得顿了顿,如遭雷击。
整个人的神色都浑噩了起来。
在那儿看了沈鸢的车驾半晌。
又看了看前头卫瓒盯着沈鸢马车笑得几分无奈。
唐南星忽得道:“我懂了!我懂了!”
晋桉纳罕道:“你懂了什么了?”
唐南星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一边,说:“晋桉,我跟你说一件事,你须得保密才行。”
晋桉还在那儿琢磨,是不是路上找野茉莉戴戴、寻些文人野趣呢,骤然让他一拉,险些从马上歪下来,怒道:“你说就是了。”
唐南星说:“我说了,你可别吓着。”
晋桉说:“有屁快放。”
唐南星神神秘秘说:“我觉着沈折春是女扮男装。”
晋桉:“……”
唐南星说:“梁山伯与祝英台你听过没有?”
晋桉:“……”
晋桉默默把马头调了调,说:“你离我远点。”
“……我怕你蠢病把我给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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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进中举》
唐南星(拍巴掌):“噫!好!我卫二哥不是断袖!我懂了!我懂了!”
晋桉(抡圆了给他一个大比斗):“傻帽,你懂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