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说:“也不会。”
卫瓒回忆了一下,似乎沈鸢哪怕前世,似乎也是不常玩乐的一个人。
他那时以为沈鸢是如他一般,现在看来,似乎就是他根本不会玩。
在国子学里头也是,昭明堂一群人最好玩闹,没课的时候,不是蹴鞠就是玩牌玩棋,独独沈鸢看也不看,只坐在角落一本正经读书。
他撑着下巴问:“斗虫斗草,摇骰子、叶子牌,你一个也不玩么?”
“那你平时都玩些什么?”
沈鸢垂眸想了想,说:“会推演军棋。”
卫瓒心道,这跟国子学念书有什么区别。
又问:“还有呢?”
沈鸢说:“会吹箫。”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吹得不好。”
卫瓒:……
那一刹那,他禽兽得连自己都有几分唾弃。
幸而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将吹箫的另一个含义说出来。
不然沈鸢可能当场就跟他翻脸。
沈鸢说:“早年听人讲故事,道是张良吹箫退楚兵,便也跟着学了一点。”
沈鸢是个十足的乖孩子,京里这些贵族子弟的游戏,他一个也不懂,刚刚入京时还带着几分乡音,那时还让人笑过,这小病秧子登时臊得满面通红,手揪着衣摆,抿着嘴唇一个月没跟人说话,关起门儿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纠读音。
倔得可爱。
卫瓒本以为,自己早就将沈鸢刚来时的样子忘了,可如今才发觉,竟然是记得的。
他想了一会儿,自跑到侯夫人寄来的东西翻找,果然寻着了一个双陆棋盒子,展开便是一张棋盘,里头棋子骰子一应俱全,便道:“正巧了,我教你。”
沈鸢却淡淡瞧他一眼:“玩物丧志,我不学。”
说着,便抱起书要走。
卫瓒打定了主意,非要教他不可。
心道沈鸢就是越读书心思越重,心思越重越不容易病好。
便忽得捉住了他手腕,凑近了低语:“不白教你,我设个彩头。”
“我教你三天,若你能赢我一次,我再让你问个问题。”
沈鸢这下脚步便顿住了。
目光就这样挪到他身上,几分探究、几分锐利,说:“当真?”
他指尖儿在他袖口捻了一捻,懒洋洋笑说:“自然当真。”
沈鸢说:“若是一次没赢呢?”
卫瓒其实没想过。
沈鸢输了就输了,三天就想赢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
可话到舌尖儿转了一圈,却说:“那你……就给我唱一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