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一瞧,是李文婴所操练的死士名单。
沈鸢越瞧越是心惊,这些死士并非是以人为单位,而是以伙为单位。
有的是家仆的名义买下的孤儿,有的是京郊伪装的和尚道士,甚至有许多是寻常城卫,兵营中的一伙人,日日随着正经官兵一同操练,一同配发军械。
要做到这一步,绝非一日两日的图谋可成。
而这些人甚至未必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做什么而操练。
只等着到时事起,一声令下,便会成为谋反的棋子
有了这名单,如今李文婴的死活已不重要,甚至说,如今卫瓒失踪,众人将目光聚焦到李文婴身上的局面却是刚好。
沈鸢道:“怎么会在你手里?”
卫瓒道:“李文婴并非善类,他既做了这要命的活,必定会留个底在家里,我便先去解了机关,取了出来。”
沈鸢道:“你了解他?”
卫瓒蓦地笑了一笑,不说话了。
沈鸢目光变换了许久,淡淡说了一声:“小侯爷好手段。”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味道让人讨厌。
仿佛卫瓒已无声无息棋高一着。
这种感觉与妒忌如此近似,让他一时之间分不大清楚,却有些食不甘味,又吃了两口,便轻轻搁下了勺子,有些疲累地靠在了床头软枕。
卫瓒见他吃过了,便将床上的案几撤了下来,将那页纸三叠两叠,又轻轻塞进他的襟口。
然后,顽劣地隔着衣裳弹了弹纸页。
分明是无意之举,却仿佛轻叩了他的心门一般。
日光下,他能看到卫瓒勾起的唇角,和几分侵略意味的眸子。
说的话,却是慵懒亲热的:“沈哥哥,后面的事情,还需得你帮帮我。”
他心中不甘未消,只冷笑说:“小侯爷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卫瓒欺得更近了。
连手臂都撑在他身体两侧。
他不想看他。
但更不想输。
卫瓒说:“一个问题。”
他说:“什么?”
卫瓒说:“你劫我,不就是要审我么?”
“帮我这个忙,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沈鸢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好几个取巧的问法。
卫瓒却在他耳边儿轻笑,说:“不许贪心。”
“你若问的太大,我便不答了。”
那声音落在耳畔,微酥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