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鸢才问他:“你不是泡汤泉去了么?”
他道:“泡汤泉没什么意思。”
沈鸢竟不自觉有些避开了他的目光,说:“我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他隐隐嗅到房间里有零星的酒气,又疑心自己是闻错了。
沈鸢通常不是白日饮酒的人,更鲜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饮酒。
再低头一瞧,却还真在沈鸢的书桌案上寻到一壶酒,一摸,竟已是凉的了。
顿时拧起眉毛来:“沈鸢,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吃冷酒,嫌自己身子太利索了么?”
沈鸢却是怔了一怔,摸了一下酒壶,才轻轻“啊”了一声,说:“原来已经凉了。”
他竟拿这有些迟钝的沈鸢没法子。
又道:“你那两个侍女呢,也不管着点儿你?”
说着就要去外头寻照霜和知雪。
被沈鸢叫住了:“我让她们出去的,你别多管。”
隔了一会儿,耷拉着眼皮,慢吞吞瞧着书说:“本来也不干小侯爷的事情。”
算不得冷言冷语。
可他总觉着沈鸢不大对劲儿,蹲下身问沈鸢:“怎的?是季考的题没答上?还是我前些日子惹你了?”
沈鸢一听说前些日子,越发口气有些硬了,说:“与前些日子有什么关系。”
卫瓒不知怎的,竟有几分心虚,想问问他是不是察觉自己偷偷亲过他了。
却又怕让这小病秧子知道了,再连夜跑到山上去躲他。
只说:“你若有什么不高兴的,便告诉我。”
“只是冷酒不能多吃,我拿走了。”
他起身便拿起那壶酒,要走。
衣袖末端却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他扭头。
瞧见沈鸢仍坐在那儿。
低低垂着头。
捉着他衣袖的指尖几分犹疑落寞。
沈鸢轻声说:“今日……是我父母忌辰。”
“你陪我坐一坐。”
第26章
对于沈鸢父母,卫瓒一半是从靖安侯那听来的,还有一半,是前世沈鸢断断续续说的。
前世侯府凋零以后,沈鸢越发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父母,他们像是有某种默契,便是互相不去触碰让人难受的那一部分。
但拼凑起那些只言片语,还是能窥见当年旧事的一隅。
沈玉堇与靖安侯卫韬云是挚友,但行军打仗的才能上,却是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