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衣摆掸了又掸,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叩门。
便如信纸那般,前三后四,往复三次,道:“主人可在?”
那宅门“吱呀 ”一声开了,他心头便是一喜,心道果然如信中所说,他算是走了大运了。
那开门的是个面目普通的男人,负手而立,瞧见他便冷声道:“你是何人?”
卫锦程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如信上一般道:“下官是应安王之邀前来,还请先生带路则个。”
那人听闻“安王”二字,便瞬间变了脸色,蓦地道:“你说什么?”
卫锦程一瞬间有些恐惧。
但思来想去,却想安王没有害他的道理,若非安王相告,他怎会知道这藏甲之地,诱他前来又杀了他,岂不是更惹来事端?
再者,他姓卫,安王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该知道他与靖安侯府关系甚密,这可是送到手的好处,谁会不要?
如此一想,他便挺直了胸脯道:“下官卫锦程,应安王之邀前来,事关甲胄失窃一案,烦请先生带路则个。”
他本就有些圆润,这般一挺胸脯,肚皮便凸了出来。
那人定定瞧了他片刻,仿佛在打量他这大腹能流出几斤油来,却蓦地笑一声,说:“原来如此,先生请进。”
那笑声阴恻恻的,教人心里头直打鼓。
他自仰头要往门里头走,却因激动过了头,脚下一绊,却听“刺啦 ”裂帛之声,手臂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他还未站稳,只将将一瞧,便大惊失色。
那男人袖口竟是没有左手,只有一把雪亮的刃,划破了他的手臂。如今又高高扬起,刺向他的胸口,用瞧猪猡似的眼神冷冷瞧着他。
他便心头一凉,脚下一软,竟在台阶上滚了三四滚,哆哆嗦嗦捂着伤口,高声疾呼:“杀人 杀人啦 ”
荒郊野岭。
只有他的声音绕树盘旋。
那男人身后却有十几个黑衣人,就这样自废宅扑将出来,个个儿手中刀刃雪亮,屠夫似的目光恶狠狠盯着他。
他听见那男人冷声道:“他说出了主人的名字,留不得。”
他倒退两步,大惊失色。
却是反应极快,冲着马车冲了过去
他的车夫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他一把扯了下来,卫锦程一个翻身便上了马,狠狠一拉缰绳:“驾 ”
便是又恨又急之时,却忽得生出几分急智,想起身后的树林来。
树林!好在还有一个树林。
夜深人静,只要进了林子躲一宿,这些人也不好寻他。待他逃出去,再图后事。
生死关头,他恶狠狠抽了那马一鞭子,又是大喝一声:“驾 ”
待他逃出去……
待他逃过这一劫,他定要
却忽得有箭矢自林中飞啸而来。
一前一后两声,那一瞬间,他恍惚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是剧痛袭来。
两支利箭又深又狠,却是正正好好穿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