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话是说,拿了便走,两不相欠。
他一看,似乎是他上次去沈鸢那边,有兴致拿起来的那本《战时方》。
这书要让他爹瞧见,非高兴坏了不可。
字里行间皆是沈家人的批注,老旧的书页上,依稀透出沈鸢身上特有的药香与淡淡沉香缭绕的气息来。
边边角角有些发软,似乎是被人抚摸得卷起又磨平、磨平又卷起。
那修长的指尖不知掠过了多少回,才将纸张都摸得老旧柔软了。
沈鸢平日最着紧这些兵书,竟舍得送他一册了。
他伏案笑了一会儿,翻了几页来读,那药香似乎已从书页沾染到了他的指尖儿上,不自觉涌上来隐约的安心和倦意。
从诏狱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枕着沈鸢的药香睡的。
这气息太实在熟悉,他读了几页便道:“回去睡吧,困了。”
随风欲言又止道:“主子。”
他“嗯?”了一声。
随风道:“我去传话的时候,沈公子……还在读书呢。”
“应当是预备在旬考的时候将您比下去。”
隐晦的意思是,您得上进。
他道:“他二更,我三更,我三更,他四更,这学海无涯,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去劝一劝他,回头是岸罢。”
随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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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病秧子(内卷之王):卷!都可以卷!
小侯爷(盖上被子):卷什么卷 zzzzz
第9章
没过几日,大伯父卫锦程很快就走马上任、在清查兵部的人员里头添了一笔。
此事在外人眼中瞧着,也并无什么异常。
卫锦程多少也算是个卫家人,既是卫家人,便是只忠于嘉佑帝的人,跟着去清查账目,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至于此事跟卫瓒,更是半点关系都扯不上了。
毕竟眼下他在旁人眼里,还是不知烦忧的少年,唯一该操心的事情只有在国子学的课业。
以及他爹靖安侯的棍子。
他也的确该忧心这些,重生一回,先头那些书已全然忘了个精光,问些寻常策论兵法、释经讲义倒还能得先生青睐,偏偏到背书的时候,便彻底没了辙。
那些晦涩难懂的文章字句,他记不住、又懒得再背一次,一旦遇上先生点他考校,他也只笑吟吟道:“背不出,先生罚罢。”
好一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模样。
先生思及他这位小侯爷打不得骂不得,罚又不怕,顿时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