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说:“想领罚了?”
随风忙低头道:“是我胡乱说话。”
其实不怪随风,侍从自然是跟着他的心思走。
他想若没有梦里那些,他也是一直这样想沈鸢的。
心窄善妒、恨他入骨,他对沈鸢自然也是针尖麦芒。
可眼下……
他蓦地想起沈鸢垂首拾起笔,那殷红的耳垂来。
喉咙有些痒,却又吐不出什么字来。
蓦地被侍女的引路声打断。
远处,府里的大夫提着箱笼、步履匆匆而来。
他便道:“随风。”
随风应了声“是”。
他说:“你留下,诊过了脉,问问大夫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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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随风听墙角
小病秧子:大夫,您会治脑子吗?……就是,被棍子砸坏的那种。
第6章
卫瓒再瞧见那几页阵图,是在圣上视学那日。
圣上视学来的浩浩荡荡,携了朝中几位亲近重臣、连带着靖安侯都一起去了。国子学的学官倾巢出动,学子战战兢兢屏息凝神。
卫瓒却有些出神。
他重生前,已许久没见过这位嘉佑帝。如今年近不惑,分明与他父亲差不多大的年纪,却依旧平和温煦,较记忆中更为棱角分明,带了几分久居高位的威严。
是一位难得的中正之君。
只见学官按理讲过经义,又请几名学子辩理,之后司业恭恭敬敬将卷册呈上,请皇帝预览时,卫瓒险些笑出来。
是沈鸢那一册阵图。
这小病秧子的确会来事,前世今生,都擅长捉住机遇,怪道连夜修补,大约就是想要呈到圣上面前。
倒也是个崭露头角的好法子。
却又下意识想,只可惜当今圣上虽不轻武,却对兵法不通,沈鸢这招未必能奏效。
他听见唐南星“啧”了一声,用蚊子似的声音低语:“沈鸢这小子,真是会钻营,竟能让司业替他背书做嫁衣,也是一番好本事了。”
他用眼神示意唐南星噤声。
只见嘉佑帝果然唤作图人上前。
他抬眼去瞧,沈鸢自文昌堂一众艳羡的学子之中走来,穿行过左右林立的一众官员,竟不见丝毫局促,规规矩矩的云纹蓝袍,穿出如玉似的谦逊风骨。
低头拜下,礼仪姿态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