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一瞧,是个正是那卫瓒身侧伺候的随风。
进门恭谨周到地行了一礼,便听那随风道:“沈公子,属下是替主子传口信儿来了。”
沈鸢面色冷凝,耳朵竖的跟白毛兔子似的,严阵以待:“小侯爷有什么吩咐?”
随风却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尴尬。
咳嗽了一声,凑近了,才字正腔圆说:“……他想您了。”
沈鸢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随风尴尬得无以复加,咳嗽了一声。
把原话重复了一遍。
“……他让这二十军棍打醒了,想您想到骨头里了,就想让您赶紧回去。”
在场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沈鸢听得头皮发麻。
随风说得头皮发麻。
沈鸢试图用眼神儿确定这句话不是在威胁他。
随风自己也迷茫的要命,小侯爷说这话时的神色三分真两分假,还带点坏心思的,谁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房间里头死一样的静。
还是沈鸢先开口,说:“随风大哥。”
随风硬着头皮“是”了一声。
沈鸢说,在下有一事不清楚。
随风说,沈公子客气。
沈鸢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咱们侯府的军棍……不是打脑袋上吧?”
好好一个卫瓒。
怎么几天的功夫,就疯了呢。
第3章
沈鸢傍晚时回的侯府,卫瓒怕把人吓着,才没半夜赶去瞧,翻来覆去烙了一宿的煎饼,第二天一早,才顶着黑眼圈去了国子学。
进门儿时还没早课,沈鸢这时候还跟他不在一个堂。
却见几个旧时的狐朋狗友正凑一堆儿,勾肩搭背玩六博棋,为首的唐南星眼见,喊他:“卫二,你没来这几天,可让那些书呆子嚣张坏了。
“前儿传来风声,说圣上要来视学,一个个牟足了劲儿要出风头呢。”
卫瓒这位小侯爷,年少盛名,所从者众,走到哪儿屁股后头都一堆人前呼后拥,很有些派头。
前世树倒猢狲散,倒是唐南星还惦着他,为了去诏狱见他,让家里揍了好几回,只是那时风雨如晦、到底也没能成。
那时还是沈鸢告诉他的。
说卫瓒,好歹有人还惦记着你。姓唐的也好,你旧日那些狐朋狗友也罢,就是为了这些人,你总得活着,爬也得爬起来。
他那时在诏狱中坏了腿,历丧亲之痛,被痛苦折磨的几近病态,阴森盯着他说:“沈鸢,我若爬起来了,第一个打得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