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盅酒都已经喝完了,乔木面色微红,他拉住了其楚的衣袖,“好生大方的郎君,你怎不把银子给我?你要是给我,莫说昨晚中秋之事,就连他有几颗痣,我都能给你说个一清二楚!”
有几颗痣都能说个一清二楚?其楚哑然,他是没有痣的。
其楚没有管衣袖上那只不安分的爪子,他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动作简单,但美色惑人。那唇色很淡,看起来不健康,真想让人一点点啃咬,慢慢地染上嫣红的色彩。那手指莹白,像是汉白玉做成的,舒服极了。乔木就痴痴地看着那手指。
“预知后事如何,老朽这就慢慢道来。”拿了钱,说书人马上改了口风。底下众人很是唾弃他这种行为,但到底对接下来的事情好奇得很,只好乖乖听讲。
“那梁国使臣说,‘陛下,可否允许我赠诗一首给予佳人?’也不怪那梁国使臣太鲁莽,毕竟在场女子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啊。那梁国地处偏寒,哪能够孕育出我宋国这般灵秀温雅的女子?若是他真心喜欢,也不妨成人之美啊。陛下心胸宽广,当场应允。并且承诺若是那人也心系于他,便为他俩牵上一根红线。”果然是个说书专家,几句话的功夫就完全调动起了情绪。你瞧,我宋国随便出来的女子都能让那梁国使臣迷了眼!当然,其中也不乏有清醒的,他们预料到接下来将是故事的高潮了。
“湖笔、徽墨、端砚、宣纸,立即备上。只是那梁国使臣胸无点墨,只能默写前人诗句。”
“啧啧,要是我朝官员,肯定是笔走龙蛇,即兴创作了!”听众这般想着,甚至还想那中秋宴上的若是自己,肯定也比那梁国使臣要好。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乔木自始至终没有放开衣袖,他拉扯着那一方湛蓝的袖口,直直地看着其楚的侧脸,“郎君,我不默诗,我弹这首曲子给你听,怎么样?”
其楚全神贯注于说书人的故事,似乎是没有听见。乔木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反正就是一只胳膊撑着脑袋,静静看他,沉迷美色无法自拔。其楚定力可以和护国寺的方丈相比,在这般灼灼目光下,竟然能够不受干扰。
说书人不管座下的暧昧:“陛下便问那使臣佳人在何方。谁知,那使臣竟拿着那张纸,朝其楚走去了!”
台下一片吸气声,那使臣好大的胆子?其楚可是一朝丞相!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其楚虽劣迹斑斑,可那毕竟是宋国的丞相啊!这我堂堂宋国置于何地?
这是大多数人的第一想法,紧接着不同的声音便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