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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国公忙向他行个礼,问那侍从道:“车骑将军何在?”

那侍从忙道:“车骑将军仍在寿州,并不曾来,那三千骑兵的统率,乃是他麾下偏将庞章。”

“怎么不早说!”仪国公微松口气,含着愠色道:“他们可曾遣人说过来意?”

那侍从额头冷汗涔涔,忙道:“庞将军说,车骑将军在寿州剿匪大胜,他们此来是为向陛下献捷,还说……”

皇帝厉声道:“还说什么?”

那侍从几乎要将头缩进脖子里边,颤声道:“还说此行虽也大胜,但尤且有三二匪徒流窜,不知踪迹,听闻镇国公遗孀孤女近日要扶棺北上,愿与之同行,以为护卫。”

说着,又自袖中取出奏疏,恭谨道:“车骑将军陈情奏疏在此,请陛下御览。”

“好啊,真好!”皇帝冷笑连连,如何不知曹信之意。

他派遣骑兵飞马至此,却只有三千人,兵力并不足以攻陷金陵,不是起了异心,而是为了威胁震慑,又上表说的冠冕堂皇,歌功颂德,无非是勉强扯出一层遮羞布出来,归根结底,不过是想将沈平佑的妻女带走,送回河西。

皇帝展开那封奏疏,走马观花的浏览一遍,便信手撕碎,狠狠丢到地上。

仪国公是苏皇后之父,也曾听女儿提过皇帝因年岁渐长、体力渐弱而服食丹药,以至情绪不稳,时有失控之事,此刻唯恐皇帝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事,来日追悔莫及,便赶忙道:“寿州剿匪大胜,自然是陛下嘉德庇佑的结果,合该相庆,只是车骑将军如此行事,却也有不妥之处,至于此事如何处置,只怕要好生思量……”

董绍等人向来与仪国公不和,却也不愿在此时将事情闹大,也纷纷道:“确实如此。”

皇帝环视下首臣子们,目光冷凝如冰,半晌过去,他将视线收回,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冷笑,拂袖而去。

一侧内侍忙扬声唱喏:“退朝——”

……

朝臣们都知道今日这朝议必然会是一片乱局,但能乱成这般情状,却是谁都预料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