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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跟母亲说了声,寻了个正经日子,改姓了林,也跟李家断绝了关系。

李福成在外边儿欠了一屁股债,林家出了五十两银子,他就痛痛快快的在绝亲书上按了手印,说从此再没有这个女儿。

断都断了,这会儿再凑上来,不觉得恶心吗?

林氏听高陵侯夫人咄咄逼人,字里行间都说她不认这个父亲,就是冷血无情罔顾人伦,只是一声冷笑,吩咐人去取当年李福成按手印的绝亲书来,道:“话是他自己说的,字是他自己签的,这会儿又想改口?哪里来的道理!养育之恩大过天,我七岁到了林家,吃林家的饭长大,受了林家多少恩惠,现下再去认李福成,又算是什么道理?”

高陵侯夫人嘿然不语,林氏便嗤笑道:“陆夫人,这是我跟李福成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往大了说,也是林家、沈家跟李福成的事儿,同样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是闲的发闷,就找个地方撞墙去,实在不行,就帮我把外边儿院子扫扫,别整日里上蹿下跳,挑拨是非!”

“夫人可真是铁石心肠。”高陵侯夫人给怼的说不出话来,绿着脸瞪了她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叹口气,摇头道:“亲生父亲,竟也如此狠心……”

林氏听罢,已经懒得回应,只抬声向门外仆从道:“我姓林,父亲也姓林,这自无疑问,若有人敢打着我的名头来沈家打秋风,只管乱棍打出去,无需留情!”

李福成原还涎着脸站在外边儿,听到这儿,也禁不住有些胆颤,讪讪笑了笑,到底还是悄没声儿的走了。

高陵侯夫人暗骂一声废物,眼皮子往下一耷拉,冷着脸,凉凉的道:“夫人既这般冷酷,我也无话可说。”

燕琅越看这个事儿逼越心烦,真想把门一关,挖个坑直接给埋了,只是想着早就拟定好的计划,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仔细想想,舅母先前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她不知从哪儿摸出把瓜子儿来,边嗑边道:“李福成年老无依,怪可怜的,只是母亲早就与他断绝关系,印信俱在,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人能说是有错,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寻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高陵侯夫人被她怼的太多,已经不敢贸然回话,满面狐疑的看着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林氏见状失笑,接了她的话茬儿:“什么办法?”

“舅母向来仁善,心肠也软,既然这么可怜李福成,不如就替母亲认个爹,接他回去供养起来,”燕琅笑吟吟的瞧着高陵侯夫人,道:“如此一来,李福成有家可居,舅母得偿所愿,母亲也免了烦扰,一举三得,岂不美哉?”

高陵侯夫人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没跳起来给她一门板,即便如此,也觉喉头发甜,意欲吐血。

“我父亲尚在,又与李福成非亲非故,如何能认他作父?”她怒道:“沉静秋,你简直满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