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侯夫人心疼女儿,却不好再刺激她,只得劝道:“没事儿,孟寒风没了,也还有别人,我们明珠这样出众,还怕没有好夫婿吗?”
自己在金陵是个什么行情,陆明珠心知肚明,先前能找个秀才入赘,已经是幸事一件,现下死了丈夫,肚子里还拖着个孩子,谁知道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她心下酸涩,又恨又怨:“说到底,都怪沉静秋,若不是她咄咄逼人,死咬着不放,寒风也不会……”
说到这儿,陆明珠忍不住又掉起了眼泪。
她心里恨,高陵侯夫人何尝不恨,平白丢了个女婿,还得跟小辈儿低头道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上哪儿说理去。
沉静秋的生母还未出嫁,她便进了高陵侯府,姑嫂俩相处的不甚愉快,再想起今日燕琅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新仇旧恨之下,免不得狠狠咒骂几句,没等说完呢,就听外边儿有人来找——高陵侯请她过去。
高陵侯夫人应了一声,替女儿讲被角掖好,匆忙到了正厅,迎头就挨了个雷。
“二十万两?想钱想疯了吗?”她双眼圆瞪,尖叫道:“沈家怎么不去抢?!”
高陵侯将手中茶盏狠狠砸了出去,“砰”的一声脆响,高陵侯夫人一个哆嗦,却见他神情阴鸷道:“是沈家要,又不是我,你鬼叫什么?!”
高陵侯夫人见状,不禁生出三分惧怕来,略顿了顿,才低下声音,既委屈,又不平的道:“寒风生生被她给逼死了,她还想怎么着?就算是陆家对不住她,一条人命也该填平了!”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可怜我们明珠,惊惧之下,这会儿还起不来呢。”
她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来,高陵侯却是火冒三丈。
“你当孟寒风是个好东西?他从沈家掏出来整整五十万两,到了我跟前,却说只有二十万两——足足三十万两的亏空!”他冷笑连连:“即便静秋不说,我也要剁了这个狗杂种!”
高陵侯夫人原还垂泪,听到此处,不禁变色:“怎么会?是不是静秋故意夸大,诬赖寒风?”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高陵侯神情嫌恶,不耐烦道:“沈家人去搬运金银财物的时候,当场就清点了,只那处宅院里,就屯着三十万两银子,跟他禀报的二十万两根本对不上!从沈家掏了五十万两银子,给陆家二十万,他自己个儿留三十万两……”
他冷冷一哂:“孟寒风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