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心软的女老师听得揪心,纷纷说:“这明显是骗婚,就应该离婚啊!”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虽说离婚不算光彩,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折磨啊,是不是?所以我们就去找了江家人。”
说到这儿,金母失声痛哭:“江淼他妈妈住院了,身边明明有人照顾,却非逼着我女儿去陪床,可我女儿是老师啊,她没办法丢下学生去医院,她只能哀求自己的公公,说能不能请他先帮忙照顾一下婆婆,等她把学生们安顿好,第二天就去照顾婆婆,可江淼是怎么做的?江淼直接找到学校,不问青红皂白,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侮辱我的女儿,说她没有感情没心没肺——他凭什么这么说?那是我女儿工作的地方,围观的可能有她的同事,可能有她的学生,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啊……”
金母说的泣不成声,几个老师也跟着难受起来,感同身受的皱起眉,追问道:“然后呢?”
金母擦了擦眼泪:“然后我们一家人就去了医院,我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便离婚这名声不好听,我也不在乎了,只要能摆脱这一家人,怎么都行。我是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这家人才算是松口,江淼也明确承诺今天就会跟我女儿离婚……”
教务处的老师忍不住说:“那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这就是那群王八蛋恶毒的地方了!”金母恨得咬牙切齿:“今天江淼根本没去民政局,我们再打电话,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他们这是翻脸不认账啊!”
“几位老师,我敢保证我说的每一句是假话,医院那边有很多人都见过我们,你们可以去找人证的!”
金母泪流满面:“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他们放过我的女儿,她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啊……”
教务处的老师见她说的有理有据,心里边已经信了七八分,负责这事儿的林老师认识江父,虽然不算熟悉,但也有他的号码。
她想了想,说:“金女士,我们验证一下好吗?你当着我的面拨打一下江鹤的电话,我看一下你们是不是真的不能联系了。”
“好。”金母摸出手机来,找到江父的手机号码,为了验证真实性,还专门点开叫林老师看了眼具体数字,林老师跟自己存起来的号码对照一下,发现的确无误,就更加确信了几分。
金母打了过去,对方一直都是无法接听,她就跟难以抑制痛苦似的,捂着脸哭道:“几位老师,我是真没办法了,碰上这种人,我还能怎么办啊,我也不难为你们,学校这边能帮忙解决也好,不能的话我就去找媒体,找记者,找教育局,我去曝光他!我就不相信姓江的这一家能只手遮天!”
林老师一听头都大了,要真找上了媒体,人家要的是关注度和热度,可不管你学校是不是无辜,这件事里边最容易找到爆点的是什么?
妥妥是江家夫妻的大学老师身份啊!
某高校教师夫妻为精神病儿子骗婚——这新闻要是上了头条,学校今年的招生都得受影响!
至于去教育局举报,那学校就更吃不消了!
林老师立即表态说:“您放心,这件事一经查实,我们肯定给您一个说法!”
金母眼珠子一转,说:“林老师,江鹤肯定存了你的号码,打过去他不会说实话的,我就想着能不能借在这儿的某位老师的手机用一下,叫你们见一见江家人的真面目。”
林老师顿了顿,点头说:“也好。”
一个跟江鹤没有交际的年轻女老师贡献出了自己的手机,林老师照着拨了江父的号,金母按了免提之后,又当着其余几个老师的面把自己手机录音功能打开了。
林老师看得眼皮一跳,然后就听那边咚了几声之后,被人接了起来,之后就是江父的声音:“喂,请问是哪位?”
金母开门见山道:“江鹤,你儿子今天为什么没到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
江父听出了金母的声音,自以为读懂了她此时的焦躁与忧虑,哼笑一声,洋洋得意道:“亲家,是你啊,忽然换了号码,我一时间还真没听出来。”
金母道:“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复杂啊,”江父心情好极了,哈哈大笑着说:“按照哲学角度来说呢,就是答应离婚的是昨天的我们,不是今天的我们,你觉得不公平,那就要去找昨天的我们,对不对?”
金母在心里说了声“欧耶”,转向林老师和教务处的人的时候,眼泪委屈的掉了下去,羞怒、愤慨、无奈,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失声痛哭。
林老师好歹跟江父打过交道,虽然金母说的言之凿凿,但她心里还对这个旧识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听手机对面的江父如此刁滑奸诈的戏弄一个可怜的母亲,她惊诧难言,气的都要坐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