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们毕竟都大了,睡觉也脱衣服,许大柱留在隔壁屋没过来,听见许盼娣的哀嚎声慢慢小了,哭都哭不出来,这才小声说了句:“菊芳,差不多就行了……”
许盼娣瘫在炕上跟一滩烂泥似的,王菊芳心里边那口气也散了,手里烧火棍一指燕琅,泼辣道:“盼娣老老实实的,你也是,马上就出嫁了,别给我没事找事!”
燕琅揉出一个吓坏了的表情,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王菊芳冷笑一声,披上衣服,“咣当”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许盼娣挨了一通狠打,整个后背都青了,第二天她没能爬起来,等到中午的时候,就发起烧来。
这周围有卫生所,可王菊芳也不舍得带她去,叫许大柱去找赤脚医生拿点草药熬着吃,燕琅则趁机说:“我跟爹一起去。”
有许大柱一起去,王菊芳也不怕她跑了,许光宗从外边跑回来,笑嘻嘻道:“娘,我想吃白糖!”
王菊芳摸了摸儿子的头,领着他进屋去找,许老太坐在灶台前烧火,边往里填草边骂许盼娣不中用,挨点打还病了,整的跟大小姐似的。
山村里别的少,就是野物多,山药也多,院子里零零散散的摆着好多,许大柱跟着进去拿药,燕琅则悄悄找了点用得上的藏在袖子里边。
王菊芳原本还担心女儿想偷跑,一直都小心警惕着,再后来看她似乎认了命,跟着纳鞋底,准备结婚穿的红衣服,防范心也就少了那么一点。
再则,王菊芳跟许老太的思维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她们觉得如果许招娣想跑,那一定得是在白天,男人女人都出去干活,几个孩子去上学,家里边就老太太一个人在,她趁老太太不注意偷跑,老太太发现了也拦不住,而且还好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