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敬安挥手让她过去,她就乖乖过去站在病床边,阮敬安极其缓慢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阿寻……”
“嗯。”阮恂点了点头,“爷爷,我在呢。”
“怎么离家出走了?”阮敬安的语气很温和。
阮恂愣了愣。
她蓦地回头去看坐在窗户边的林窈,雨后的初霁的阳光落在了她明艳的脸颊上,几乎比窗台上的黄玫瑰还娇艳几分。
女人抿出一个淡淡的笑:“阿寻,我说过你爷爷不会怪你,你非不信要自己跑出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再说,你的亲生父母都还没有找到,你一个小孩子,不呆在阮家,还能去哪?”
阮恂咬住下嘴唇,心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揭穿她!
可是她知道,这时候提起林窈要赶走自己无济于事,林窈会有一万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等着她,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自己离开的。
她只能微微低头:“对不起。”
阮敬安叹了一声:“不要乱想,爷爷晕倒和你没有关系,不管你是不是啸之的孩子,阮家永远都是你的家,爷爷永远都是你的爷爷……”
阮恂依旧低着头,目光落在阮敬安搁在床边的手上。老人的手背,青色的血管突兀的棱起,而暗斑纵横遍布,一个明显的针孔尚未愈合,却仿佛永远都合不上了。
他真的老了。
少女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吧嗒”落在床单上。
“不哭了,”阮敬安柔声哄她,“眼睛红成小兔子了……”
阮恂抹去了眼泪,挤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