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页

医生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冯姨和老爷子。冯姨在阮家已经干了快三十年,是老爷子也能放心信任的人,他哑着嗓子问冯姨:“我昏迷了几天?”

“将近四天了,”冯姨的声音透着忧虑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个家少不了您。”

阮敬安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哼了一声,道:“啸之人呢?”

“啸之说是大雾天气,飞机迫降在了华盛顿,还等在机场呢。”

“什么大雾能持续四天?!”阮敬安的声音猛然抬高,却又因为久病昏迷而显得中气不足,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冯姨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

阮敬安将水杯推在一旁,重重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这么不成器……”

阮啸之是他老来得子,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宠的太厉害,过犹不及,少年纨绔干下不少荒唐事,年长些虽然有所收敛,却依旧不是什么可塑之才,整天吃喝玩乐,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也就算了,这次更好,亲爹病危,他人还呆在洛杉矶不回来。

“啸之……”冯姨也叹,“还年轻,不懂事。”

“年轻,”阮敬安轻叱,“三十九了还年轻?阿寻今年底都要过十七了!”

他顿了一下,又问:“阿寻来过吗?”

冯姨的神色顿时忧重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您也别怪阿寻,”她劝道,“她还是个孩子,当初抱错了也不是她的错……”

阮敬安眉头一皱:“我怎么会怪她?我是担心这孩子知道了心里难受……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这次轮到冯姨一愣:“可是太太说,您是看了亲子鉴定才——”

冯姨的话语因为阮敬安陡然威重的神色而消了音,可是只有一瞬间,阮敬安的脸上又显出疲惫和无奈来:“当天她确实给我看了鉴定书,但是我早前就已经知道这事了,不然也不会让方昀去陵川……晕倒是个意外,我老了,身体出状况也是常事。”

冯姨忍不住问:“是不是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