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把硬币捡起来揣回去,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这种漆黑怪异的环境里,单用视觉来评判地势高低实在显得很不保险,万一她判断错了,一头扎进溶洞深处,那可就完蛋了。
判断好方向,裴泠泠深吸了一口气,迈开了步子。整个溶洞非常安静,只有零星的水珠从钟乳石上滴落下来,砸出细微的轻响。她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生怕惊动什么藏在暗处的不知名危险。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着。这里太空旷了,空旷到让她觉得自己非常渺小,不过是沧海一粟,溅不起一丝浪花。
慢腾腾地走了一段,由于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裴泠泠全身都僵硬了,前面的路突然变得更加狭窄,需要紧靠着岩壁才不会掉进水里。岩石壁也很潮湿,用手摸上一把,能沾一手水。
裴泠泠小心翼翼地走着,因为寒冷和疲惫,外加心?底深处的那份恐惧,她的脚步不算太稳当,一步比一步虚,手也有些?哆嗦。
裴泠泠靠着墙,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心?注意着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怪异,是那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在黑暗里潜伏着某种异样,正睁着恶毒的眼睛窥探她。
她握紧小刀,横在胸前防身,做好了随时迎接危险的准备
。又?走了一会儿,裴泠泠实在受不了了,她停了下来,紧张地四下观察。她觉得很奇怪,且那种异样的感觉越发明显,她直觉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地下河有古怪,溶洞也很不正常,按理?说,这个地方是深山,是大自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安静到连一只虫、一条鱼都没有。
地下河的水就像一潭死水,不含一丝一毫的生机。更异样的是溶洞的岩壁,潮湿成这样,居然连青苔都不长。
难不成喀斯特地貌也是那种水里有碱土里有盐的风格,所以才寸草不生?裴泠泠对地理真的不算太了解,但是她跟着刘二伯刚进溶洞的时候,确实是在墙壁上看见?过青苔和杂草的。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一整片地区是属于鱼米之乡的范畴,土地肥沃,水稻一年熟两季,喀斯特地貌的覆盖面也很广,要是土地真有问题的话,也说不通啊。
而且,地下溶洞不都是自然形成的吗?她刚跟着刘二伯进来的时候,溶洞里还有不少张牙舞爪的钟乳石,这里虽然也有零星的钟乳石,但数量明显少了很多,而且从配列形态来看,竟然有一种异样的规律感就好像、好像这个洞穴是被人后期修葺过的。
可是按照刘二伯的说法,附近寨子里的人根本不会进入到溶洞的深处,又?是什么人组织人修葺的?是在哪个年代呢?那些畸形怪物是不是也和这批人有关?
裴泠泠用自己贫瘠的知识推断了一下,越发觉得这个地方问题很大。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准备继续深究下去了,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但是不管这里有什么危险、有什么异常,她越是深究反倒对她越是不利。
她如果找不到危险的来源,心?里越是想,会越害怕,影响她之后的求生心?态,如果她真的发现了危险的来源,就她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德行,就算手里捏了把刀,也必不可能对付得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生死由命了。
裴泠泠尽量不再靠着墙,继续向前走去,就在她刚往前走出了几步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水里穿出“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突然出水的声音。
她心中一紧,迅速回身像水里看去
,横刀在身前,不管能不能抵挡得住,至少起到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但是,等裴泠泠的视线落在水面上的时候,水面看起来却非常平静,静得不起一丝涟漪,像一块光滑幽深的翡翠,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是她听错了?裴泠泠紧紧盯着水面,好半天,还是一点儿异样都看不出来。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继续赶路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旅行包上传来了一个巨大的拖拽力。
有什么东西拽住了她的包把她往后拖!
裴泠泠的腰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加上她的衣服是湿的,黏在她身上,沉重而僵硬,她没办法?立马把手从旅行包的肩带里脱出来,一把就被这股怪力拽入了岩壁里。
不知道是之前太黑了她没有发现,还是岩壁上凭空被什么东西凿出了一个洞口,她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就栽了下去。那通道像个斜向下的滑梯,她一路往下滑,因为姿势太别扭了,她甚至不敢胡乱挥舞手里的小刀,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割伤了。
她奋力挣扎着,试图在通道里停下来,但是通道的岩壁太滑溜了,根本没有着力点,一开始她还怕磕到石头撞伤,但是滑了一会儿,愣是连个卡顿都没有,这通道光滑得太过分了,那种人工修葺的感觉越发明显,让裴泠泠心?中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