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又考虑了一会儿,暗道,既然被他那样威胁了,那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趁着他不省人事将他送上西天,就此杜绝后患?
她带着剧毒的蛊虫,只要将薄薄的茧壳放入人温热的口中,它就能苏醒,深入人的身体,食尽人的精血,让宿主在七日内气绝身亡。
这个姓王的本就是个病痨鬼,沉疴突然发作,将他的身体拖垮也并不稀奇,估计没有人会怀疑他遭了别人的毒手。
也就是说,她可以承担很小的风险,用很简单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置于死地。
他方才那么对她,着实可恶极了。而且他也确实曾不择手段的害死过许多姑娘,这样的人,早早的死去,人间岂不是就又少了一个败类?
而若他活着,她就要蒙受不可知的危险。
郑姒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了,独自行走这么久,一箩筐的教训让她深刻地明白,对这种锱铢必报、乐于成为败类的人手下留情,到头来只会害了她自己。
她的眼神几变,最终沉默着点亮了一根红烛。
幽幽的烛火映照在她漆黑的眼眸中,郑姒看向漆黑的床帏,秉烛慢慢朝那里走过去。
烛光将内室照亮了,郑姒将手探入衣袖,摸出一个薄薄的茧壳,凑近床榻
晃动的暖光照亮床帏间沉睡的人,他罕见的穿着一身似血的红衣,乌发在大红喜被上铺开,原本就让人心窒的容颜在这样强烈的映衬下,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她看到一张熟悉无比,却又好久好久,不曾见过的脸。
红烛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栽倒在那里寂寞的燃着,蜡泪在她的脚边聚成一小滩。
郑姒一无所觉,直到脚边突然感受到被火舌舔舐的灼痛之感,她才恍然间回神。
跺了跺脚踩灭地上烧起来的火焰,她垂着头小声嘟囔:“这次可不能再死于火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