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提取出来的只有红黄蓝黑褐寥寥几种颜色,却不仅能通过复染和加媒染剂等染出同一颜色的不同层次,还能通过套染染出天青月白等等数十种截然不同的色彩,让一旁观摩的郑姒觉得很有意思,觉得自己好像在玩调色盘。
只不过染出的颜色虽多,却都是各个染坊布行都有的寻常颜色,那让郑姒眼前一亮的清鲜豆绿色,却没有再出现。
昨日纤草用黄蘖水将白丝染黄之后,又用蓝淀水套染,确实染出了正宗的豆绿色,只不过却没有她身上裙衫的颜色鲜亮。
袖珞说她昨日已经问过她原因,纤草说,她身上这件衣服的豆绿色不适用蓝淀水染的,而是用一种叫小叶苋蓝的草木的染液来染的。
郑姒听了之后问:“那这小叶苋蓝是从哪里得来的?”
袖珞叹了一口气道:“她说豫州的荒山旁有很多,当时去采红花的时候觉得这草好看,便拔了几株,因为没有靛蓝水,便突发奇想用这个染色,这才误打误撞染出这样的豆绿色。”
“如今的豫州……”别人逃出来都来不及,谁还愿意去那里采草啊。
袖珞道:“左右这法子我们已经知道了,等日后豫州好起来,我们再去寻那小叶苋蓝也不迟。”
郑姒点点头,“真希望豫州快点好起来啊。”
她微微仰头看天上白云悠展,眸底映出空明如镜的澄澈底色,出了神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如今裕王在做什么。”
而彼时,叠翠山的闭月楼中,容珩正与高茂宋青二人相对无言——豫州瘟疫让当今圣上都焦头烂额,并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
减税施粥确实能稳定民心,掩埋尸体也能减少传播,不过这些终究只是旁技,最根本的,还是要有药可医。
而显然,如今的各种药方都治标不治本,根本没办法真正的抵抗天花。
一阵沉默之后,高茂忽然动了动,试探着开口,“殿下,我倒是知道一人……”
宋青看他一眼,“他有办法治天花?”
高茂有些犹豫,“大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