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照料这个小郎君,袖珞也出了不少力,只不过郑姒只让她在厨房煎药,是不许她踏入这屋中的。

她小时得过天花,所以不怕,不过袖珞却没什么抵抗力,万一他身上真有疫病,她被染上就不好了。

郑姒应了一声,用一旁的清水洗了洗手,向外面走去。

走到门前她回过头,看到他望过来的眸子,心中有些惊异,不过随即一想,明白他大约是对声音敏感,便释然了。

“我明日再来看你呀,小郎君。”

容珩盯着那簇跳跃的亮色,直到它消失不见,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的确不良于视,可眼前却并非一片黑暗。

他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个照料他的少女身上有一簇芍药般大小的火焰,生机勃勃的跳动在黑暗中。

他虽然记不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却知道自己将它称之为心火。

它能能告诉他很多信息。

譬如火焰的大小代表人精神力的强弱,跳跃的幅度能显露人是心平气和还是心潮澎湃,而颜色则透出这个人最本真的品性。

容珩喜欢将它比作灵魂的颜色。

他看到过素有善名的人,心口跳动着张牙舞爪又污浊的火焰,也见惯了那些嘴上奉承他的人,心中那令人作呕的颜色。

而真正善良的人大多都软弱,心口一点豆大的瑟瑟白光,稍遇风雨,便奄奄欲息,让人心生厌烦。

他第一次在一个柔弱的少女身上看到这样如花般盛放的火焰,生机勃勃,绚烂又夺目。

他喜欢那朵花的颜色,像是风雨之后的天青色,又淡,又辽阔。

方才被他盯得久了,那花还瑟瑟的卷起来一点,边缘慢慢泛上粉色,而后里层又燃起虚张声势的灼目的红,在他应声之后,没一会儿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