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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哧哼哧”跑到锅炉房门口,小糯团撑着膝盖,大口喘了会气儿,才迈上平房的几节台阶。

刚准备敲门,记起了妈妈的嘱托,停下手,先移动到窗户的位置,扒拉着窗台往里面看。

窗户上贴着红红的窗花,窗帘拉得死死的,连个缝都没留,一点光都看不到。

楚尽,真睡了?

刚才在桑塔纳上,进大院门的时候,车里的广播刚报时晚上21点整。

现在最多晚上9点零几分,按照楚尽的作息,这时候还在看书或者练字,不应该睡这么早的呀?

宋乔曦提着小兔子灯笼,踱步回锅炉房的大铁门前,抬手了好几次,都没敲下去。

她把耳朵凑到门缝,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可惜,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见。

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要叫他了。

如果真睡着了被吵醒,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开门时吹了冷风,很容易感冒的。

而让小姑娘没想到的是,自己在门口排徊的脚步声,和窗台上小脑袋忽上忽下的剪影,都被坐在椅子上的楚尽听在耳边,看在眼底。

他没开灯,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楚尽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时候的他还很小,三、四岁的样子,被爸爸抱在怀里玩“开飞机”,妈妈护着他的身子。

一家人都笑得灿烂,相机把他们三口人最幸福的时刻定格下来。

连续三年的正月十五,无疑是楚尽短暂的人生中,最难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