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明白。”
抛下一句话,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只留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却不敢去追。
更深露重,夜雨已罢,宾客们也都散了,杯盏寥落地垂在桌案四周,还能依稀听见风里头钻过来的笑声。
阿笙很久没这么一个人独处过,走在流淌而过的河岸边,尘风染霜。
走着走着,仰头看看天上雾蒙蒙的天空,望过无数次的黑夜今晚似乎更暗了些,连往日的月也淡了许多。
她自问算是个情绪比较容易激动的人,因此往往会因为头脑发热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过后也不会去追悔。
但她又太过重视感情,便越来越矛盾,变得既自尊又卑微,外人看她向来坚强不易被摧折,其实内心比任何人都敏感。
容易原谅,到底还是害怕失去。
可她想,原来一切都是错的。
所珍视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脆弱的易碎物,轻轻一推就摔了个稀碎。
她想起从前做过的那些奇怪又可怕的梦,在那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她常常孤身站在高楼前,面前经过的一切新奇而陌生。
她看见自己身上覆了层雪白的被褥,躺在一张同样雪白的床上,四周亦是雪白冷清的墙,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她又想不起来究竟为何会受伤。
一旦试图回忆,太阳穴便会传来剧烈的抽疼,搅得神经都在颤抖,好像自己整个人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陷进一个未知的地方。
她边在河畔徘徊边想着,如果能就这么回到那个世界,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