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逄纪的目光仍然在自己面庞上逡巡,斗大的汗珠不禁从额头滚了下来,她赶忙从腕上取下自己的玉镯,指着内壁上的小字:“大人您看,这上面刻的是民女的姓,民女姓张,与那卞夫人没有半点瓜葛。”
逄纪也未答话,径直踱步至阿笙身前,方脸正对她惶恐的眼:“这位夫人,冒昧了,请吧——”
阿笙只觉呼吸都停止了。
她强装镇定,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到面色如常,在对方灼热的注视下将手慢慢摊开。
逄纪似有似无瞥她的面庞一眼,像是把锋利的刀刃试图将她脸上的皮肉剜去,多余的眼白诡异如夜枭,阿笙骤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暴露无疑,身体在这阴鸷的目光下差点打了一哆嗦。
“夫人想必在家也不闲着罢。”逄纪细细看了许久,突然抬眼,不阴不阳道了一句。
“大人说笑了。”她稳了稳心神,赔了个笑脸,因为不清楚他的意思,只能试探着继续往下接话,“家里还有许多需要自己动手干的活,闲也闲不下来。”
这时她发现幸好自己的掌心布满肉眼可见的细茧,是从前那段饭也吃不上的日子里留下的痕迹,至今也仍未消褪,看上去与所谓贵夫人完全毫不沾边。
想不到如今竟能为打消逄纪的疑虑起到作用。
她忍不住偷偷去觑他的脸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声。
果然见逄纪似笑非笑摇了摇头,边继续看向下一个,边道:“夫人果然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