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老人立刻抿紧干涸的嘴唇,甚至干脆闭上了双目,似乎不愿再开口。清淡的日光显出他满脸沧桑的古铜色,看上去像一具彻底风干的雕像。

见他闭口不言没有再提的意思,阿笙也不好强问他原因,只能无奈叹口气,捧着手上的枇杷回了马车里。

“改道,换小路。”她掀起车帘吩咐了声车夫,虽说老人没明言,她心里还是不得不提防一手,隐隐约约的不安悄悄从心底蔓延开来,不知道缘由的恐惧最可怕。

忽然,整个车厢似乎颤抖了一下,连带着身体也不由得摇晃,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报夫人,这小道被毁了,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泥泞,恕小的实在行不得。”

“那换路罢。”

“夫人,要去琅琊一共只有两条道,眼下这条已毁,也只有官道可行了。”

个中实在太过于蹊跷,就算是再笨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知是谁,非得把人往官道上赶,怕不是在策划着什么。

心头不由得蒙上不详的阴影,现在却只能暂且压下那层疑虑,她透过车窗朝路口望了望,看见有许多官家命妇与百姓的车马亦疾驰于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溅得半空一片灰蒙蒙。

既然有这么多人同行,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于是她吩咐道:“就走官道罢。”

车夫“诺”了一声,鞭子抽打着马匹,不快不慢地行驶于前面的车队之后。

阿笙觉得无聊,便拿起角落的书简开始翻看,漫不经心地读起上面的字样。

不料这字居然越变越大,同时竟也越变越模糊,凝结成巨大的黑点印在瞳孔中央,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在脑海里回荡起来,转得人骤然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