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猜不到罢,我在茶里放了安神药,我猜只有睡眠,能让现在的你安静下来,不再想着离开我。
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他静下呼吸,眼神里透出失望与愧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额头、紧闭的眸、凝结汗滴的鼻梁与苍白的唇,面孔上的每一寸每一角都仿佛百看不厌,连原本急促的气息也不禁放慢。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上方,蜻蜓点水般离开,唇间的触感恍若发烫,而后抓住她瘦弱的手腕,贴近自己的胸口。
待这动作做完,他忍不住惊诧于自己的略显矫情,却并不自饰。
不禁哑然作笑,指腹抚过阿笙细腻的肌肤,冰凉与温热瞬间恰合,漾出微妙的触感。
好像那白皙的皮肤表面下,每分之间,都藏着一颗微弱跳动的心,扩张成他自己温热的血液。
他似乎能听到她的绝望与痛苦,在身体里涌起巨大的浪潮,骇啸着几欲迎面将他淹没,心脏顿时窒息得难以呼吸。
“我又何尝不知你的失望。”他低沉道,声音如黑夜孤独的自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心。”
“但你为何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想一想我的感受,你为了荀彧,能毫不犹豫地以身挡箭,为了救他,竟对自己的性命没有半分顾惜——这教孤如何平静!一想到你能为他奋不顾身,把真心予他,孤便如百蝎噬身不得安稳。
那日孤一个人饮了半夜的闷酒,恰巧在夜半的晚宴上遇见邹氏那女子献媚,她在我面前弹了一曲子衿,我那时就想,好像很久也没有见你弹琴了……见她眸子像极了你,只是比你多了妖媚少了澄净,孤一时醉后满眼里都是你,也是由于心中不忿,才犯下如此大错,酿成现今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