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秉穿着燻红色的礼服大袍站在铜镜前,张妈拎起大带就要给他系上,被一旁的阿笙拦住:“这让我来罢,张妈妈先去休息一会儿,忙活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
张妈擦了把汗,忙笑道:“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老仆伺候公子也是应该的,再说这么大的喜事,老仆高兴还来不及呢。”
“无妨无妨。”阿笙接过张妈手里的大带,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这跟绣工精妙的鸳鸯锦带穿过各个细小环扣,仔细打了个结挽好,端端正正地束在他身体正前方。
系好后她直起腰,不禁仔细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小秉头戴悬带羽冠,身躯因为瘦弱而显得撑不起这身华丽的袍服,露出的脖颈外布满淤青伤痕。
注意到她的目光注视后,他嘴角轻轻上扬,竟像是在宽慰。
阿笙不忍再看下去,把眼神收回来,禁不住抚上他的肩叹气:“把新妇接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你们好好过日子。你要记住,既然成家了,就要担起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切勿再随性行事。从前是姊姊对不住你,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姊姊帮忙,我一定尽量为你解决。毕竟我们一直是世间最亲的姐弟俩,更何况爹爹临终前嘱咐我看顾好你,我们有难同当有福亦需共享。”
头顶他“嗯”了声,仿佛是听进去了。
与屋里的静默截然不同,外面却闹哄哄的,“新郎官还不快去迎亲?!”
笑声此起彼伏,街坊邻居们都挤在府里凑热闹,叫着催促小秉赶紧去迎接新妇。
“快去吧。”阿笙朝他微笑着招了招手,他重重地向她躬身,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缓缓推开门,小秉跨上迎亲的大马,在众人的欢呼与簇拥下喝一声“驾”,在太阳的光芒下徐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