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闻言她愣了愣,没料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但恍惚一算,似乎距离上一次在迎芳楼见他,实实在在确是隔了一个春秋。
他轻轻颔首,却只字不提那些让阿笙提心吊胆的事,教她不禁慌乱更甚。
就宛如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切割过血管,虽不致命,却就等一个契机,随时便能刺破那薄如蝉翼的肌肤,猩红温热的鲜血会立刻喷薄而出。
心惊胆战中,他终于又启唇,令她的心脏不由提了大半尺,在听完整句话后方才暂且放心:“今日在下本欲邀请郭奉孝饮酒,既然卞夫人也在,那正好与您共饮。”
始料未及,他对阿笙的隐忧绝口不言,而是从容地一展袍襟坐下,向身旁站着的霜霜示意:“还请店主能为在下多摆一副酒盏,劳烦了。”
霜霜大声应了,朝目瞪口呆的阿笙无奈摇首,凑到她身边小声咬耳朵:“你不是之前出谋划策,建议我开家酒楼,抓住奉孝爱酒之心嘛,所以我才咬咬牙花了我这辈子的积蓄,在一个奸商手里买下这座酒楼。”
“那你怎么不制止荀令君?你为何要放任他听到我们争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些胡话他听到了我就真的完蛋了,说,你到底是不是存心的?”阿笙立时急了,不禁把闷气撒在霜霜身上,不分青红皂白,几个质问直把她堵得耷下脑袋,皱紧眉头。
“我这不是有意帮你吗?我故意让他在你们的隔壁等候,怎么我的好意你还当成驴肝肺呢,你究竟懂不懂我的好心帮忙啊?”霜霜却是个有脾气的,被阿笙这么一通发泄气得脸色涨红,瞪眼为自己辩解。
“我可谢谢你啊!可你这好意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霜霜见她还是一脸愤怒的神情,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冤屈急需洗清,心里一着急,声音也不由得抬高了八度,“你难道不是爱慕荀令君吗?曹司空不正是为了这件事和你置气吗?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我来帮你告诉令君啊,你怎么还恼羞成怒莫名其妙怪上本公主了?”
霜霜本就嗓门大,这下用力一吼,悄悄话顿时全泄露了个干净,一字不少地传进了座中荀彧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