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肯认我?”阿笙一听这话,都顾不上他这话是不是揶揄,眼眶立时泛红,抬起头带着些哭腔问他,“你不会不知道环珮故意装成我的模样哄骗你,你怎么还上她的当。你是不是……愿者上钩啊。”
说着说着,泪水不争气地兀自从眼角处掉下来。她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偏偏却抑止不住。
曹操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阿笙只能胡乱地拿袖子擦眼泪。鼻子里因为堵塞而传来的酸意涌上脑子,索性把这些日子心里一直郁积的难受全部发泄出来,也不管他会不会更为忿怒,
“曹阿瞒,你是不是……从来都枉顾我我的死活真的就……与你无干?”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深夜里在荒郊野外的山林里逃命,后有追兵前有虎狼,好不容易脱了身又遇了险,当时夏侯元让明明就站在我面前的三尺之外,我却不能让他认出我,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绝望就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我一样,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儿呢?倘若不是有人对我施以援手,我恐怕早就是冢中一具枯骨了。
“其实这些不提也罢,只是当我总算能脱身去寻你的时候,在徐州城下看见的却是那样一番景象,好一个郎才女貌英雄美人!而我呢?我就是个丑陋难堪的哑巴,于是你就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在了一边,若是没有荀……”
“够了!”曹操猛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攥着双鱼佩的手骨节铮铮作响,狠鸷的眼神盯得她心里发紧,“你给孤切记,孤以后不愿再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天下人皆可言荀令君,唯独你不能。”
“你又凭什么命令我?”她也不甘示弱,克服心中的恐惧,一双清透的眼睛狠狠地回瞪他。
“孤为何不能命令你?孤是你的丈夫!”他一字一句,用力摇晃起她的肩膀。
“这个理由真令我感到厌恶。”阿笙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绽出一个冷笑继续道,
“他们唤我卞夫人,那你可知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就是我,我卞笙从来不是为做你夫人而活着的。请曹司空想清楚了,我要的是尊严,是魂魄,是这颗心,你也不会想要一具只会唯唯诺诺的木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