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起初还未认出他来,倒是绿漪先恭恭敬敬称呼道:“大公子。”

原来是曹昂。许久没见到他,不想个头蹿得如此高了。

阿笙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脑门,拿帕子给他拭了拭掉落的眼泪,笑问道:“你哭什么啊?”

不问则罢,一问更不得了。

曹昂一下子像是开启了眼泪闸门,更加抽噎地厉害,声音断断续续:“我娘又罚我抄五十遍礼经,说我偷偷跑出去集市上玩不合规矩,可那些侍郎和御史大夫家的孩子都能出去疯玩,还时不时一起出去架鹰放犬打猎,为何就我不能? ”

他越说越起劲,最后干脆眼泪鼻涕抹了阿笙一身,几乎要扑进她的怀里。

阿笙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抬头向绿漪道:“替我去膳房拿碗绿豆茶糕来给大公子。”

说着,她拍拍曹昂的背,道:“因为你是你父亲的儿子。”

这下说得令他愈加疑惑,眨巴这眼睫毛不解地看她,吸了吸鼻子:“姨娘,你是什么意思啊?”

“你父亲如今在朝中虽是一言九鼎,然而却是如履薄冰,哪怕做了一件极其微小的错事都会被那些大臣在背后议论纷纭,添上罪名。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尚且不敢踏错一步,你是他最为看重的长子,更应该约束自己,从而不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她尽量说得能让曹昂听懂,但他毕竟年纪尚小,一双扑闪的眼睛还是似懂非懂地盯着她瞧。

阿笙郑重地注视着他,敛起了原本的笑意,一字一句确定他能听清,说:“大公子,你只要记住,那些大臣一心要保的只是汉室,而你父亲谋的,是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