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白痛苦得闭上眼睛,指腹在沈可衍的手背上来回摩挲,整个人被极其强烈的无力感包裹得透不过气。

八年里,这样的无力感几乎如影随形。

他从十九岁开始,以惊人精准的投资眼光和狠绝的手腕在短短八年内创造了一个新颖的专属于他的商业帝国,不只是同龄人里,哪怕是多数的从商者一辈子都无法达到他如今成就的分毫。

可站得越高,那种无力感却将他包裹得越紧。

就好像血淋淋的现实被一点点撕开摊到他面前,提醒他哪怕他再有能力,在救沈可衍这件事上,他仍旧是个最无用的无能者。

藤白在病床旁做了好久,才有了动作,像以前每晚一样,细致地替沈可衍擦遍全身,又熟练地帮沈可衍刷过牙,他才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以后他躺进被窝,关了病房的灯和沈可衍躺在一起。

沈可衍出事以后,藤白每天夜里就有些难以入眠,尤其是最开始沈可衍在icu里面的那段日子,他几乎都是在icu门口站到天亮。

后来沈可衍转入了普通病房,藤白夜里能和他躺在一起了,他才稍微能在后半夜入睡。

藤白仰躺在病床上,被子下的手搭在沈可衍手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有了点动静,动作放轻地侧过身朝向沈可衍。

他在夜色里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将沈可衍的每一寸轮廓都描绘一遍以后,缓慢地靠过去,吻住了沈可衍。

并没有多少亲吻的动作,他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过去好久以后轻咬了一下沈可衍的上唇,而后闭着眼睛将脑袋埋进沈可衍颈间,哑到几乎在颤抖地开口:“衍衍,你别吓我了。”

温热的吐息打在沈可衍微凉的颈间,埋着脑袋的藤白没看见,沈可衍的睫毛在夜色中轻颤了两下。

陈医生每天都来,检查一遍沈可衍的身体情况,然后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