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衣咬唇思索。北营挨着阳乐县,又接手了太子失踪一事,她父亲面圣后匆匆出门,恐怕是奉命寻找太子去了。

唉,顾衣小声叹气,要是让她父亲知道,她把太子带回家了,她父亲会作何反应?

因着老爷不在,姑娘长途跋涉刚刚归家,姨娘又病着,顾府的除夕夜只是草草吃了顿饭,各院便回去歇着了。

顾衣有守岁的习惯。

仆人都歇下了,她自己提了盏花灯,穿了件轻巧的玉兰绣鞋,轻手轻脚出了门,来到花园里的暖亭守岁。

暖亭与她房间相隔不远,也烧着地龙,即便掀开帘子,任冷风灌进来,也不冷。

她拎着裙角爬上暖阁,掀开厚重的毡帘,却发现此时里面还有一个人。

“梁温,你怎么不在房中歇息?”

梁温不知从哪儿拿了壶酒,此刻已然喝了大半,喝的小脸通红,整个人坐在地上,靠着石柱,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目光却还是透着锐利。

他举起酒壶,晃了晃:“守岁。”

“小孩子吃什么酒?”顾衣狠狠拧眉,上前一把夺了他的酒壶。

梁温并未与她争抢,任她将酒壶拿走放到一边。他举起手,透过指缝和掀开的毡帘,瞧远处的星空。

“过了今夜,我便十四了。你知道我的年纪,怎么骗别人骗多了,还真当我是七八岁?”

“别不识好歹。我之所以没告诉别人你的年纪,还不是怕你混不上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