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走到哪,睁眼闭眼都是那人。

单独走在林中的身影,紧抿着唇,不知疲惫的挥舞着锡杖一路往前,等他彻底回神已走了数里的路程。

天色已晚,玄奘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拿着九环锡杖就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才他走的是直西路,一路上走了几个弯,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南边,出了松林,抬头,只见眼前金光闪烁,彩气腾腾,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座宝塔金顶放光。

西落的日色,映着那金顶放亮,塔边石崖高万丈,根连地厚,两边杂树数千颗,前后藤缠百余里,塔门前挂着一个斑竹帘子,帘子里侧睡着一个妖魔。

站在塔前,玄奘面无表情的打量那妖魔。

青靛脸,白獠牙,鹦鹉嘴,乱蓬蓬的鬓毛,尾端是胭脂色的,两边却又紫巍巍,抱着两个和尚钵盂大的拳头,两只蓝色的脚挂在床边。

玄奘站在妖魔跟前,仔仔细细的将他上下看了几遍。

脑海里那个不断浮现在眼前的陈炜,终于被这丑陋的妖魔赶走。

看够了妖魔,玄奘提着自己的九环锡杖准备换一条路往回走。

转过身去的凡人和尚,手里提着的五丈六寸长的九环锡杖碰倒了地上的坛子。

侧躺着妖魔睁开一双金睛鬼眼,瞧见眼前站着一个相貌堂堂,嫩呱呱的一身肉,细娇娇的一张皮,且是个光头的长老。”

黄袍怪欢喜的坐起身来,打量眼前送上门的和尚:“长老从哪里来?怎么走到了我这里来?”

“从东土大唐来,奉大唐皇帝敕命,前往西方求经,经过贵山,天色已晚正准备休息。”

“坐坐,别光站着说话。”